“走了!”关年搀起付黎的胳膊,用力将他从地上趴着的状态拉起来。
他一直垂着头,整个人丧到了极致,看起来半死不活的。
关年看着付黎,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痕,坚硬到能扛得住子弹的军服还在不断的往外冒血。
那血滋滋的往外冒,浸透了大片大片的衣裳。
关年被血腥味冲的脑袋发晕,嫌弃的将付黎往外推了推。幸好他有隔离罩把两人隔离了起来,否则,单就这血腥味他们也跑不了。
他皱眉看着付黎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在墙角的阴暗处,稍稍使力,空间从背后开了个口,转瞬两人消失在原地。
关年松开手,依靠他扶着的付黎就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进了地里。
要不是关年对自己的能力充分自信,他真的会怀疑这她妈就是一具尸体。
关年打量了四周,他们没离开多远,应该还在那座丧心病狂的实验室附近。他稍微往远看,还能看见不少巡逻着的神鸟星士兵,夹在傻逼似的宽山星士兵之间。
他真没想到,神鸟星竟然细心具体到实验室都要帮盖,这狗逼实验室竟然加了智能金属,里面流动的电磁干扰竟然还不弱!
废了这么大劲,才跑出这么一点距离。
关年咬紧后槽牙,望着远方喘了口气,压下心里头的不爽。
看向栽在地上,整张脸都埋在草里的付黎,弯腰扯了扯他的胳膊,试图把他唤醒。
付黎动也没动,微微摇晃的身体还是被他扯的。
关年看着他,没好脾气的踢了他一脚。
“你够了啊!赶紧起来!”他望着还是没有动静的付黎,望天吐了一口气。
这人到底有没有我是来救他的自觉性?
“你心态修复好了没?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装死,赶紧走!要死当时就别特么等我来救你!”
关年真是没有多少好脾气,如果这里山清水秀,太平盛世,遇到这样装死的人他还说不定凑上去问两句关怀的话,可是现在离他们不远处就是一大帮要命的人,这特么还敢在他面前装死,要不是白跑一趟太吃亏,关年早给他去了那个装字。
让他好好死一死。
付黎身体微微动了动,,在关年眼下慢慢爬起来,跪爬着仰头看他,额头上新开的一道缝应该是刚刚栽地里栽出来的。
呼啦啦的往外渗血,暗红色的血液蜿蜒曲折的流过他半张脸。
“你就不能扶一把?我她妈是装死?”
老子没死是命大好不?
在关年嫌弃的目光下,付黎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抓着他的手才勉强站住。
额头上的血护住了眼睛,付黎睁眼,一边眼看到的红糊糊的世界,他抹了把脸,喘着大气。
偏头看关年:“赶紧走啊!”站在这等人请你吃饭还是怎么?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已经没有剩余的力气来让他说怎么长的句子了。喉咙和胸口火辣辣的疼,气也喘不上,让他生出一种再多说一句,就得当场离世的感觉。
在活着和装逼之间,付黎理智的选择了活命。
关年看他大喘气,正要说是谁拖了我后腿,话还没说,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似乎已经发现他不见了,不远处的城市中心塔竟然亮起了红灯,警报呼啦啦响贯了整个城市。
关年一愣,宽山星是受到鸟人的传染了吧?干这么缺德事还有脸亮红灯拉警报?
许久不见,鸟人真是把脸皮都留在娘胎里了?
看到显然躁动起来,步伐都加快了的士兵,关年收起了脸上对付黎的嫌弃。
虽然这士兵挺鱼龙混杂,但事实往往会证明,杂交的品质一般还都挺好!
关年刚刚用完闪现,现在身体还有些疲软,但显然情况不给他休息的机会。他抓紧付黎后脖颈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在付黎破碎到听不清的声音中,消失在原地。
“你特么别揪领子……”
关年没听到这句,他用尽了力气,正在内心祈祷这次闪现一定要闪远点,千万别再有电磁隔离层了!
尘埃落定后,关年手提溜着付黎,脚踏在实地上。他没睁开眼睛,深深喘了口气,这里空气和宽山星不一样,顿时松了口气,手上的动作也一松,付黎又一头栽进地里。
他用力过猛,进入跳出了宽山星……
关年睁开眼睛,入眼是蓝紫色交织的极光从眼前划过。天空近在眼前,低到了仿佛伸手就能触摸的高度。
四周是黑暗的,不是无光无星的纯黑暗,这里的黑,透着清新的深蓝色。
黑暗,却不阻挡视线。
你能看见很远很远,直到天边。无数个浅蓝色光点从脚下的地面升腾而起,在关年头顶,伸手可以触摸的高度汇成一条条河流,蜿蜒的流向天际,汇入极光后,乍然在天空散开。
关年仰着脖子,伸手在头顶汇成的细小河流中搅了搅,将流动着浅蓝色光芒的小河打碎。可是不多时,破碎的光点又汇集成一条整齐的光带。
他停住手,手举在半空中,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突然想到有什么不对?
我去!付黎呢?
特么人呢?
他愣了许久,好不容易把满脑子‘逮一条光带给周周看看’的想法踢出脑子。才发现付黎就躺在他脚下。
关年无语的踢了踢他,郁闷。
“你不带吱声的吗?又趴地上装死干什么?”
付黎没出声,关年皱了皱眉,蹲下扒开他的脸,发现这回他是真的没声了。
这也太脆弱了吧?关年一阵恍惚,认真回想最后确认,卫周的确要比他身体好不少。
低头看着真的半死不活的付黎,关年叹了口气,四下打量了下,拖着他往有草皮的地方走。
他为了救手上的这个废物,不修整几天是没法带他回宽山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