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山银醒来时,天已经临近黄昏,不算炽热的夕阳清浅的铺满室内。
她被热闹的铃铛声吵得头疼,翻来覆去的从被子里露出头,半撑起身体,烦躁的看向站在窗边的人。
付黎早就醒了,他穿戴整齐的歪坐在茶几上,侧脸望着窗外,神情专注,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床上的动静,他偏过头看她,宽山银看不明白他眼里的情绪。
“醒了?”他问。
宽山银从床上坐起,刚一动,被子就从身上滑下,露出雪白的半边肩膀。她微微一愣,又赶忙拽回来,裹着被子抱膝坐在床上,仰头面色不愉的看他。
你瞎吗?
我没醒难道现在在梦游?
她虽没说话,但是付黎从她的脸上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左不过也就是骂他。
他心情好,朝她笑笑。
神清气爽下看起来也是窄腰宽肩,挺拔清俊的一个男人。
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问了句废话,他从茶几上跳下,问她:
“饿了吗?”
没指望她回答,付黎心里也有数,嘴角上扬。
“衣服在床脚,我去喊人布膳。”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宽山银看了眼床头摆放整齐的衣裙,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哪里需要他去布膳?
关年站在门外,身边是一排低着头拿眼睛偷瞄他的侍从。
他清了清嗓子,偏头对身边的侍从说:
“去让厨房做些粥来。”
得到吩咐的侍从快速退下,付黎靠在门边,目光扫过身旁一溜排的侍从,挑眉道:
“你们留在这干嘛?还不去厨房帮忙,在这当摆设呢?”
侍从:“……”
那您又在这做什么呢?
赶走了寝殿前的侍从,付黎悠然自得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闲的没事,还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最后,肯定的点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隔音还算不错!
关年刚出门我,隔了台阶就看见付黎趴在寝殿的门上,举止相当猥琐。
他动作顿了顿,停在原地皱眉看他。
付黎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瘦高小白脸,脸色顿时拉黑,鄙夷的望过去。
瘦的没有一两肉,白不拉几,长的娘炮的小白脸!
关年也很鄙夷他。
这里一层他都加了防护罩隔音,果然很有必要!
瞧!这不就有变态了吗?
两人彼此瞧不上,互看一眼后,关年平静的移开目光,转身离开。付黎冷脸盯着他,想要在他后背盯出个洞。
关年想,这人怕是个傻子,把敌意放的那么明显!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站哪方的吗?
付黎则满脑子都是这个王八想撬老子墙角!
端着粥从厨房出来的侍从走到寝殿门前被付黎拦下。
他伸手,语气淡淡:“给我。你退下吧!”
付黎端着粥走进寝殿,宽山银已经穿好了衣服。也谈不上穿好,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绑带吊坠都拖拉在一边。
付黎将粥放在桌上,看她在镜子前整理衣裳,眉头紧锁,可是怎么也整理不好。
她一贯有人服侍,穿衣也有侍女帮忙,至不至于万事依靠,但事物稍有复杂便就没了头绪。
付黎看了一会,无奈摇头,走上前扯着她的腰带,将她扯向自己。
得了她一个慌乱的瞪眼。
他稍用力扯下她腰间松散的腰带,挑眉笑着问她:
“你瞪我干什么?你怀孕了还要系什么腰带?扯了不正好?”
宽山银没有好脸色,转过身要继续对着镜子穿衣服。
付黎也没再插手,站在一边很有耐性的看她穿。
理了半天没有用后,宽山银消耗了所有的耐心,身旁付黎还在笑。她甩下衣袖,脸上带着怒气。
“走开!”她推开他往外走。
付黎收起脸上的笑容,拉住她的胳膊,跟上两步,从背后抱住她,头搭在她肩上问:
“你要去哪啊?”她扳回她的身体,替她系好肩膀处的绑带。
红色绑带和温润如玉的瓷白肌肤交织,艳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低头吻下。
宽山银颤了颤,还没来得及躲闪,腰间磐固着的手又收紧了些。
她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低头轻吻肩膀。
浅浅啜吻。
付黎抬起头看她,宽山银睫毛都在颤抖。
“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
她似乎是气急了:“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挑的繁杂衣裳!就为了让她出丑!
她侧过脸要看他,气的整个人在他怀里发抖。
付黎愣了一瞬,半晌点头,缓缓摸向她的下颌,细细揉搓。
“我是故意的。”
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纤细的下颌,低头咬住她的唇。
宽山银睁着眼睛看他,浓密黑长的睫毛和他的睫毛交织在一起。她离得太近了,近到付黎看不出她眼里是怒气还是其他。
在那轮浓到极致的墨绿色海湾里,他看到了自己。
他的手从她的下颌转而捧住她的后脑,吻的像是狂风暴雨,大浪决堤。
她总有千百种姿态,让他理智瓦解。
许久,付黎松开手,缓缓退开。宽山银倚靠在他怀里,全靠他环在腰间的手才能勉强站稳。
她双眼朦胧的看他,眼角闪着晶莹的泪光。
红肿的唇微微颤栗。
付黎看着这样的她,酥痒从脚底蔓延至浑身每一寸,他克制着,眼尾都被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