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那把剑的威力确实,剑出之时满天雷鸣电闪宛如万马奔腾又汇聚于剑锋……不愧是前生神中的第一铸剑师。”
莫林约望着缀满星子的鸦青夜幕一脸神往,仿佛已经想象出了那壮观璀璨的场景。
“你见过?”昀侧首看向久。
“啊,倒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我有个好友喜欢研究各种剑,他以前拉着我给我讲过一些上古神剑哈哈哈。”久忽然被她看着,又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不过他现在已经……”
“已经?”莫林约好奇地端着酒碗凑近了些。
“嗯,已经身陨了,就在不久前天庭的那场灾难中。”
“啊,”莫林约捂着嘴一声低呼,然后惋惜又真诚地道:“真遗憾,抱歉让你想起这些……”
“无妨无妨,”久连忙摆了摆手,努力做出一个微笑。
昀沉默不语,指甲却已在掌心留下了几条痕迹。
这是她第一次在考虑,她那时,是否应该阻拦住神祜那个大胆疯狂的行动?虽然那些贪婪之徒的生死与她并无干系,只是终究是条生命。哪怕与神的生命无法相比,数千条渺小的生命被献祭复活几个神明又真的合适吗?
“昀姐姐?”莫林约好奇地看着忽然走神的昀。
昀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久的目光,继续讲那关于把剑的简短故事:“她用秘术,让自己的身体即使没有了心脏跳动也可以再存活行动一段时间,她算好时间,刚好铸成了那把剑。剑成,她也羽化了,连剑名也未曾留下。”
“那把剑堪称天地一剑,在它铸就时,方圆百里,天地齐喑。也正因此,天庭的其他神明才发现了她的死讯。”
“因为这把剑太过强大,他们决定把它埋起来。”
莫林约本已与久一起听的入了神,此时忽然提问道:“那铸剑师的尸体呢?”
昀的眼神有些黯淡:“神的羽化,是没有尸体的。”她的两个兄长与大部分好友,都是半点痕迹都未曾留给她怀念。
又调整了片刻情绪,昀继续道:“不过没有谁能靠近那把锋利无匹,剑气如瀑的剑,当时的神首曦认为此剑若传出,或为天下祸。所以最后他们选择封闭消息,将整个铸剑室都沉入地下。不过曦知道我是齐为数不多的好友,所以告诉了大哥这件事,让他偷偷传信给我,可以暗中去祭拜友人。而等我赶到时,他们已经遥遥施法将铸剑室沉入山中,并用这株凝风木封印了。”昀仰起手中的酒碗,遥遥一敬那棵树。
凝风木,一种稀少的上古神木,可吸收四周煞气,利百物生长,乃是种吉树,仅在天地初开时在清浊之气的剧烈碰撞下孕育出了数株,此乃其一。此木的一大特点便是外观与寻常树木无异,难以一眼辨认。在此植凝风木可吸收掩盖那过于强烈霸道的剑气,亦使之不至于吸引一些野心之辈。
数千年风雨中仍屹立如斯,任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也未曾挪动分毫。
此树之志,她当如之。
莫林约望着遥遥星河一声长叹,感慨无尽。
久把自己碗中的酒一口饮尽,先给昀空了的碗斟了七分后又迅速拿起自己的碗向其中倒酒:亦只斟了七分。
注意到昀歪头斜瞥过来的目光,久红着耳垂转移话题:“说起来,那那把剑还在下面吗?”
不过他确实也很好奇便是了。身为司北战神,他对于神兵利器,宝马良驹有着相当大的兴趣,哪怕不能拥有也不妨碍他去多了解一些。
“当然不在呀。”昀一耸肩,语气中带了几点笑意。许是因为这些酒的缘故,今晚的她格外活泼生动。“不然当年的绝密,我怎么会说出来?”
莫林约一愣,久亦诧异,等待着下文。
昀眯着眼,眼中有着欣赏与向往:“这把剑如今在下界开宗立派,传承发扬铸剑之术,已蔚然成了一个大家。”
久一声惊叹,语气中也透露出了几分赞许欣赏。
莫林约却好奇地问道:“昀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昔年可是神曦亲封的第一占卜师呢,你说我怎么知道的?”昀轻叹道。
那些遥远往事如今回想起来,竟如风般缥缈,似梦般不真切,甚至有些都分不清是想象还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了。
久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透着疑惑。她的占卜能力,他曾经了解过——虽然准确,却需要她主动占卜才可得知。但是她明明已经忘了铸剑的好友的死讯,又为何会想起占卜这把剑的下落?
“昀姐姐好厉害。”小姑娘由衷地赞扬道。
闻言,昀的眼中有朦胧笑意弥漫,她晃着粗陶酒碗问道:“还想听我其他朋友的故事吗?”
“想!”莫林约放下酒碗举起双手赞同。久看似在自顾自地喝酒,不过偷瞄她的眼神中显然也透着期待好奇。
“唔,那我便从头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