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合上笔记又下意识地摸了摸烟盒却已是个空壳,呆了半晌,长叹一身穿上了外套。
他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有出过门,沥血的残阳都晃得他许久睁不开眼。
只听得刺耳的唢呐,人声嘈杂。辨出是个迎亲的队伍,马上逃也似的躲开。他沿着覆雪的大道一路东行,掠过废弃的货仓,沉睡的死巷,寂静花廊,脑中挥不去是林漪走着这条路的背影。
夜幕渐临,千百扇窗泛起灯火。
柳夏绝望地在每一点光亮里寻找那美丽而无情的脸庞。有那么一瞬他似乎看见了林漪。他停在马路的中央,伫望着那扇窗。行人都减缓了脚步打量,目光里是冷冷的嘲笑。
柳夏只是那样失魂地望着。
直到那扇灯光熄灭很久,他才梦游似的继续前行。途经一座大桥,白雪之下淌着她的梅河,河岸有户人家,门前一簇花圈在道别一个没能见到下年春的亡人。复一程,他见到了林漪的母校。
昏暗的保安室里有个老汉在看电视,柳夏却没有斡旋的心情,绕道侧面半堵旧墙,跃将进去。
他独自游荡在空旷的校园,想象她成长路上的喜乐悲欢,一滴热泪流出了眼眶。寂静无人,柳夏终于哭出声响,所有的忧伤化作泪流,狂涌的泪水很快在他的颊边凝成一道冰棱。
直到眼泪都哭干,孤独无力的柳夏轰然躺倒在教学楼前的雪坡——
那一刻望向星空,我仿佛看见银河里你那双剔透的眸。
那一刻,我多想把我的心摔碎在梅河的夜空。你就能看见漫天闪烁的都是你的影子。
你就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就会知道我在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