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帝看了看,将折子直接扔了下去,丢在赵志面前:“不过就一字之差,也值得你们如此?”
“陛下,此事并非一字之差之事,我南明自开朝以来,一直才人辈出,皆得益于文风开放。如作诗谈话之时,还要担心被别人曲解陷害,皇上!我南明文人何来心安?朝廷人才何来?””赵志磕了个头:“请皇上明察!”
几个翰林学士也跟着一起齐齐出列:
“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仲帝揉了揉太阳穴,指了指京师府尹王鹤润:“这案子当年是你们京师府查的,你说说看?”
王鹤润出列:“回陛下,臣以为,不管此诗到底有没有一字之差,钱玉书此诗确是藐视圣上,藐视朝廷,且作为天子门生,朝廷官员,虽却有才能,但一直自视甚高。再次,陛下因爱才之心对他宽容已久,冀其改过自新,但是他一直不识陛下苦心。最后,他所写诗之荒谬浅薄,平民百姓有样学样,对全国影响甚大,如果翻案,那天家威严何在,朝廷威严何在?还请皇上三思!”
观文殿大学士李忠清一下子蹦了出来:“你这分明就是怕翻案,才在这满口胡言!”他朝殿上长拜,随后跪地叩首:“陛下,自古文人多骚客,钱玉书虽性格张扬,但一片赤子之心,皇上可否记得他当年殿试之时,说的那番话?尝求古仁之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高则忧其民,远则忧其君!陛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藐视天家?藐视朝廷?”
大学士这一番话说完,殿内安静无声,仲帝若有所思,随后摆摆手:“今日便到这吧,朕再好好想想。”
下了朝,仲帝派人叫住了高太傅,一同去了文德殿。
“老师,刚刚朝上之事,您怎么看?”仲帝将朝服换下,坐在软塌上。
“回陛下,老臣觉得此事可再斟酌一番,但也不可轻易揭过。”
“哦?此话何意?”仲帝觉得奇怪
高太傅拱了拱手:“陛下,此案当年您网开一面,虽牵连人数不多,但影响较大,如今虽过去两年,但还是有不少文人墨客心中戚戚,如果要翻案的话,您势必要有一个交代,但如果交代不好,或有损朝廷颜面,百姓亦会认为官员办事不力。”
仲帝点头,高太傅接着说:“可不翻案也不行,这个既然被捅出来了,若一直放任,这肯定会变成很多人心里的一根刺,对我南明以后的人才招揽有碍。臣认为先悄然调查为上策,陛下可派人将此案调查清楚,有哪些官员涉及内,再做斟酌。”
确实如此,仲帝想了想,那就先这么办。
他对站在一边的孙国安说:“宣御史台苏喆。”
孙国安应声退下,走到殿外,刚吩咐完,就看见临王由近及远走了过来。
“临王殿下。”
“孙内官,父皇可在里面?”
“皇上正在里面商议国事,殿下若有事,可需老奴通报?”
临王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见父皇的病已好大半,便想着该回青州了,若是父皇在忙,下次再说也是一样的。”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孙国安看了会他的背影,心中叹气,过了会还是进了殿内。
尝求古仁之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高则忧其民,远则忧其君。取自:范仲淹《岳阳楼记》
原句: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