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还有你,致松。”林氏目光一转,看向另一个:“你可知你错在哪了?”
四哥儿抓了抓头:“母亲,孩儿不知。”
“你不该怂恿致柏离开祠堂。”林氏叹了口气:“致柏跪祠堂虽是你们祖父罚的。可既然致柏跪了,那就是约定,和祖父的约定。而你,在明知这是让他犯错的情况下,还怂恿他,帮助他离开祠堂,你这是让致柏做一个不守信之人,你可知错。”
少年被说的脸通红,也乖乖站在一边:“母亲,孩儿知错了。”
“知错就好,待会你们两个一起去找祖父认错。”林氏点了点头,嘱咐了小六的奶娘几句,便离开了。
知道自己错了,两个少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只和小六说了几句话便要离开。
“四哥哥,五哥哥,你们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去。”担心他们被重罚,小六忙要起身,让绿篱拿衣服。
“哎呦,我的六姑娘唉,您可安心养病吧,这要是再病了下来,您又要喝药了,”绿篱赶忙把小六按住,“您还想再喝药吗?”
想到那药黑不溜秋,还苦的不行,小六抿了抿嘴,还是要起身和他们一起。
“小六,你别去,这原本是我们自己犯的错,受罚也是应当。”五哥儿接过丫鬟手里的外袍,边穿边说。
“对!小六,男子汉当知错守信,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致松理了理腰带:“待你病好了,哥哥带你去林场骑马去!”说完,拍了拍致柏:“你怎么穿个衣服还这么慢,婆婆妈妈的,我先走了啊!”
“好了好了。”五哥儿无奈的应了声,便追了上去。
两人突然过去认错,老国公倒是没再让他们跪祠堂,直接让他们罚抄家规百遍,这惩罚着实比想的要轻了,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小孩的病一旦有了精神了,这病去的也快了。致松致柏两人花了几天时间把家规抄好,小六的病也彻底好了。
过了腊八,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鹅毛般的大雪已经飘了好几天,今日可算是放了晴,可这‘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太阳虽是高高照着,可这外面却是寒气直入骨,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往日晨昏定省都是在明堂的正厅,这天气冷了,也转到了侧厅,暖炉子一烧,一点都不觉着冷。老国公夫人半靠在炕上,身后垫着几个绣着如意的软垫,两个媳妇坐在两边的黄花梨的圈椅上正陪着讲话。
“今年的年,可得热闹些,文博这次进京述职,咱们一大家子终是能团圆了。”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瞧着林氏:“你可得辛苦一番了。”
“媳妇这是应该的,谈不上辛苦,算上日子,一行人估计要小年前后回来了。”
“对啊,致远的婚事也能先看看了。”
“是,母亲可还记得何太傅家的孙女兰欣?”
“啊!那个小丫头?”老太太想了想:“倒是般配的很。”
“是啊,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年纪也相仿,上次何夫人还和我提了一嘴,打算过完年,让两个人一起相看相看。”
“那敢情好,若是可以,那也是一桩美事。”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又问到坐在一边的张氏
“这看着日子,太学也快放假了,致明也快回来了吧!”
“是啊,前两日还让他身边的司矛递了信,说是今儿个就能回来。”张氏笑着回道。
这张氏原本是嫁与国公府的二公子李文绍的,只是刚刚成婚没多久,丈夫便战死沙场,只留下她和肚子里的遗腹子。
老夫人看了看她,叹了叹:“这些年苦了你了,好在致明争气,待过两年春闱,若是能有榜上有名,你也能松口气了。”
张氏看老太太又想起往事,便宽慰道:“母亲这是哪里话?固然文绍已不在了,可这一大家子都顾着我们母子,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儿媳也从未觉得辛苦。”
老夫人拿帕子轻擦了擦眼角:“嗨,你说我,这年纪大了,就是老想起以前的事,让你们跟着我一起烦心。”
“母亲若还是落泪,那媳妇只能让家中那三个泼皮过来,闹一闹您,那您可连安静都没法子了。”林氏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断断续续传来声音,三人相视一笑,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