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陈氏说身体已经大好了,一定要出去寻短工,青枝反复拿万一病发又是二两银子来威胁,这才将陈氏劝止住了。
母女二人坐在院中,青豆依偎陈氏膝前,自从娘亲病了之后,他这一阵子都喜欢呆在家里陪伴娘,不愿意出去玩,怕他不在时娘病了无人照顾。
陈氏摸了摸青豆的头,笑道:“等过两年攒足了钱,咱们去丽山镇住,青豆也好上学的。”
青豆脆生生道:“我不上学,虎娃他们说上学要花好多钱的。”
陈氏与青枝都笑起来,青枝安慰道:“没事,咱们家现在隔两、三月就有六两银子,上得起!青豆好好读书,以后好做官。”
青豆挺直身子,一本正经道:“好!等我做了官,娘就是老夫人!”
母子三人都笑起来,这时院门被人推开,是王大娘带着二妞来了。
青枝见二妞面上有些不自在似的,心中奇怪,又猜不出原因,先搬来两个凳子让两人坐下。
王大娘问过陈氏身子,知道已大好了之后,这才叹口气,道:“我也是瞧着你这阵子好多了,今日才上门说这事的,前几日你病成那样,哪里敢提?”
陈氏和青枝都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二妞有眼色,牵着青豆走开找鸡下的蛋去了。
王大娘绞了绞粗糙的双手,这才对母女二人道:“唉,说来也奇怪,你说这冬月里,按理害虫都该冻死了才是,可是这阵子村里庄稼突然都长了一种不怕冻的什么蚧虫,把根都咬烂了!捉也捉不过来,打盐水没用,打石灰水也没用!”
哦,病虫害啊,就是说芦荟田要少分钱了呗,不是什么大事吧?
青枝正要起身去拿点心来大家吃,却见陈氏脸上发白,她以为陈氏又不舒服了,赶紧走过来扶住陈氏胳膊,问道:“娘,你怎么了!”
陈氏微弱地对她摇了摇头,只逼着王大娘问道:“村里都怎么说?”
王大娘眼光游移,道:“宋家嫂子,这虫子是栽了芦荟之后才有的,大家都说是这芦荟本身带的虫,被青枝捡回来了唉,我们自然不怪青枝的,她捡的时候哪里知道有害虫?”
宋青枝猛地抬起头来:连王大娘都话里话外都有怪她的意思,不会吧?大家难道忘了当时还是村长上门说服她母女拿出芦荟放公田的?!
陈氏也连忙说道:“这事哪能怪青枝?庄稼地哪年不长害虫?怎么见得是这芦荟的错?”
王大娘咳了一声:“可这虫是芦荟公田最先长的啊!何况只有宋村有虫害,别的村都没有。肯定是深山里面什么虫子被青枝挖回来了!”
王大娘说完,见陈氏脸色不好,急急起身道:“我真的该走了,被人瞧见不好。宋家嫂子,这阵要是乡里乡亲对你甩脸子,你忍着些,你想啊,大过年的,想着庄稼毁了,大家心里都憋着气呢!年都过不好!”
王大娘起身招呼二妞过来,二妞过来也眼神游移地看了青枝几眼,喃喃说了几声家里还有事,和王大娘一起去了。
青枝心中愤怒,对陈氏道:“娘你瞧这些人!有好处时大家都抢着要,村长那时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说村里好几家别的人都找着了芦荟。现在生了虫,倒想起怪起咱们来了!”
陈氏苍白虽消,脸色仍有些蜡黄,安慰青枝道:“没事的,过一阵子虫害没准就没了,庄稼都要长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