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生什么了!”狄思见那赤影破空而去,便已经赶到了停尸蓬里面,却只能看着一具尸体胸口破洞,青烟徐徐,而另一具正被墨清拨开查看。
“有东西……飞出去了。”
“会飞的东西……?”狄思靠了上去,看着那滩在不断溶解的东西,眼见着白汽蒸腾而起,狄思掩了自己口鼻,真气一提一点,把那具尸体炸翻了过来,看见了一个昆虫状的腹部。
“蛊虫?”
三人面对着半个虫壳面面相觑。
……
火灾前,皇立署,中庭。
庭中沏了一壶茶。
“你到底在瞒着他们什么啊?”林奈拉着任海波的手坐到了蒲团上,“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了……”
“相信我,奈姐,我把对这个地方有利的东西全都说了,我不说的,只是对我、对我们过去的忠诚。”
“对我们的过去……”林奈的双眼有了一瞬间的感伤和迷离,但随后恢复了沉静,“我明白了。”
但她话锋一转:“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勉强你了,但有些事情,总归还是说出来好。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
林奈说着话的时候,扫视了四周皇立署的环境,目光虽没有直视任海波,语气却是郑重其事的。
“奈姐,你——”听了这话,任海波的神情中有一丝无法掩盖的心痛,但更多的是理解和无奈。
“我知道了……”
此时,轻轻的雪飘了下来,一片接着一片落在任海波的头上,他仿佛回忆起以前和奈姐相依为命的日子,每当他受尽欺辱时,奈姐总会摸他的头。
就像这雪落一般,温柔。
幽冷的月光在雪花间不断折射,最后注进了任海波手中的茶杯,举手欲饮时,却发现茶已经凉了。
“你们两个,有没有要什么宵夜的?”
墨清的声音突然闯入这份幽静的环境,任海波马上回头笑笑:“我就不用了,奈姐可能要。”
“焯水青蔬。”奈姐也是笑了笑,“我肠胃不好,晚上最多吃点清淡的了。”
“好。”
墨清也没束发,只是在青衣短衫外披了一件杨若启的大氅,全然不理会中庭二人奇怪的目光,出门去了。
“木屐短衣短裤。”
“大氅白雪乱发。”
“真是怪人……”裴世鑫从房中踱步出来,为任林二人做了总结。
“你们两个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大致的意思就是,你告诉我们那个在场的第三人就是髅匠,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
“没错,我看到了,包括「九」先杀「血屠」,后斩「髅匠的傀儡」,随后消失。”
“也就是说……你看到了他的脸。”裴世鑫步步从台上走下,内力震荡间,压迫感油然而生。
“对,但我不能说。”任海波同样坚定,从蒲团上缓缓站起,顶上了对手的内力。
没有内力的林奈此时只能干瞪着眼,根本拉不住二人。
裴世鑫话如金铁,不带一丝感情:“我不管你是谁带回来的,有什么样的过去,但无论是谁,都不能影响到皇立署的破案。”
“是吗?那你不如先去了解我的过去,再在这里打官腔!卖大义的名头!”
裴世鑫突然沉默了,然后拔出了腰际的刀:刀型直而不弯,末端则是直角刀口,整体是一个细长的长方形,两侧均开了刃,在月下闪着寒光。
“有些时候,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官家的人眼里都只有自己的目的!”任海波强提真气,却感觉胸口的伤似乎有撕裂的倾向。
‘不能硬打……’任海波一扫周围的环境,立刻确定好了逃跑路线,但眼看着对方的刀锋已到了眼前,只能铁板桥后仰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