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半晌,皇帝起身将君倾扶起来,安慰似的摸摸君倾的头。
似乎这里不是君与臣,而只是一个父亲和一个孩子。
君倾眼眶变红,痛哭出声,“父皇,太子哥哥为什么要这样,方才还在朝堂让孩儿丢脸,儿臣不是查不出,儿臣不是差,儿臣……儿臣……嗝!嗝!嗝!”
君倾哭的可怜极了,哭的打着哭嗝,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三皇子本来年纪就还小,也不过十六岁,也与皇帝亲近,而且他素来懂事,已经很久不曾这样任性的哭诉。
看着君倾哭的眼眶红红的,笔尖都泛红,明显带着鼻腔,这般模样让皇帝莫名的心中一软。
皇帝看着这样重情重义的儿子,此时的君倾,仿佛把他只是当做父亲,一个普通的父亲。
皇帝拿出许久不曾有的慈爱,柔声哄着,“君倾乖,是父皇错怪你了,这件事竟然已经查了出来,父皇自会给你讨回公道,即便是你皇兄,朕也绝不姑息。”
“父皇,不要。”君倾红着眼眶,摇头乞求道:“太子哥哥肯定只是一时糊涂,他是儿臣的哥哥,不可能真心伤害儿臣的。”
君倾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声嘟囔道:“虽然母妃受伤了,想来也是无心之失……”
皇帝自然都听见了,眼底浮出怒火,显然已经认定这事情是太子干的,要置君倾于死地。
君倾睁着红红的眼睛,一脸疑惑的道:“只是,父皇,太子哥哥为什么要突然派人来刺杀……不,伤我?”
皇帝想到最近频繁来的南夷战事的折子,危险的眯了眯眼,却什么也没说。
又哄了一会儿君倾,故意板着脸道:“皇儿莫要伤心了,只是,皇儿你也不小了,在这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说罢,叹了口气,“父皇也有些老了,不能护你一辈子,过几日,朕派你些事情,历练历练!”
君倾心中一喜,面上却还是原来的模样,应道:“是,父皇,不过儿臣觉得父皇一点儿也不老。”
皇帝派派君倾的肩膀,笑道:“你这嘴惯会说些甜的。”
御书房一派父慈子孝。
君倾出了御书房,转头回去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宫殿,忍不住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是如若不与太子争,未来一日君越登基,不要说自己,就连他的母妃恐怕也没有命活。
君倾抬脚离开,每一步都很沉重,却也一步比一步轻松了许多。
回到府中,没过多久,就有探子禀报。
说是君倾离开后不久,皇帝召了君越去,最后君越一脸春风得意的离开,直接去了大理寺,审问刺客。
君倾听罢,笑了笑,他的太子哥哥啊,还不知道早已经掉入了自己父皇的圈套之中吧?
君倾抬眼看了看天色,出了皇子府,去了一家茶馆。
雅间内,那人已经到了。
只见一人一袭粉衫,绾着简单的发髻,那人听见声响转头看向门口,是一张陌生却异常惊艳的脸。
君倾怔了怔,心跳莫名的加快,感觉自己耳边一直咚咚咚的响着。
那人温婉一笑,“怎么,不认识了?”
是熟悉的声音——颜如玉。
君倾回神,摇摇头坐在颜如玉对面,倒了杯茶,端起,“这杯茶,在下敬你,多谢你帮我。”
颜如玉摆摆手,“各取所需而已,合作愉快!”说着也举起茶杯。
君倾忽略掉心底那丝因为颜如玉疏离的笑意而产生的莫名的不适。
笑着和颜如玉的茶杯碰了碰,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