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玉站在石屋门口，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

“徐典事，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军器监的所谓重要资料就是如此保存的吗？”张小乙直接扣了个罪名。

徐怀玉冷笑：“这件事情你可怪不到我们军器监头上，早在先皇年间，我们军器监就每年向上要求调拨人手和银钱来打理这些案牍，但是却被年年驳回，你想扣个管理不善的罪名在我军器监头上，倒不如去找中书省、门下省的事儿好了！”

张小乙闻言顿时一滞，他原想用这个罪名逼着徐怀玉出手帮忙，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番内情，顿时他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请徐典事将有关人事调动命令及宣州戎器作坊匠人名单的资料所在位置指出来。”张小乙想了想说道。

徐怀玉耸了耸肩，指着靠近墙角的那一个书架：“全在那里，你想查多少就查多少……不过我警告你，若是因此造成泄密，你们不良人可是担全责的！”

张小乙得到了信息，哪里还会理会他，当即就安排人手将整个书架上的案牍资料全都一扫而空，也不去其他地方，就在石屋外的院落中整理了起来。

宣州戎器作坊的匠人何止千人，再加上大唐开国近两百年所有的材料都在这里，从中想要寻找一名普通匠人的资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十二名不良人在故纸堆里翻了足足一整天，也只整理出冰山一角，材料的庞大几乎让不良人们绝望。

看着天色渐渐暗淡，张小乙和孙头儿商量了一下，果断决定今天的搜检暂时告一段落，毕竟天黑之后视线受到影响，万一出点事他们也担待不起。

“怎么样？知道我之前想要帮你们找资料是好心了罢？正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徐怀玉站在旁边冷嘲热讽。

每一个不良人都是一肚子的火，原本一整天都在看案牍资料就让他们头晕眼花，还有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在旁边吵闹，怎么能让他们不上火？

张小乙没说什么，和众人一起将材料重新搬回了石屋后，拿着一张竹纸和毛笔，走到了徐怀玉的身前。

“你……你要干什么？”张小乙的身形健壮而有压迫力，这让徐怀玉顿时紧张了起来。

张小乙故意露齿狰狞一笑，差点没把徐怀玉吓得叫救命，之后这才将纸笔递到了徐怀玉面前：“徐典事，麻烦你写一份声明，我们不良人兄弟已经完好无损的将军器监资料送回了石屋，如果出现破损或遗失，与我们完全无关！”

徐怀玉惊魂未定的一把夺过纸，狠狠瞪了一眼张小乙，这才在纸上写了寥寥几笔，算是给不良人做了公证。

“兄弟们走！”张小乙接过证明，顿时哈哈一笑，带着不良人们扬长而去，只留下铁青着一张脸的徐怀玉……

除了军器监的大门，张小乙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刚刚他只是见不得徐怀玉嚣张，所以故意的没有表现出任何担忧，但他内心中知道，这一次不良人有麻烦了。

不良人中大部分人都是一身武艺，但是懂文书工作的却极少，甚至是没有。

别说那些普通的不良人了，就连这十二名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良人精英，也大多是粗通文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