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的兔三抡起手里已经折断的标枪,死命的扎了下去,噗通一声,枪头穿透了老兵身上的盔甲,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两人几乎同时面对面倒在了这激烈的战场上。
波鲁蹲在塔盾后面,从塔盾旁边的缝里目睹了这一切,一愣神的功夫,两人已经倒在了门口,老兵把着肚子上的半截枪杆还在喘气,波鲁对着老兵喊道:“兄弟你还好吧?”老兵半抬起脑袋哼哼着回答:“凑,还好盔甲把枪头给卡住了,差点被扎死了,现在应该就是被扎了一下,没扎透。”
“你先躺好,等打完我们拖你去治疗。”
老兵点了点头,又躺回去不动了。
波鲁回过头:“快,上弦。我们还有几只箭。冲上去砍我们不够格,那射射冷箭帮帮忙。”两人都没有反对,三人顿时爬起来忙成一团。
如果说兔三还是敏捷型的战士,冲在第一排,这时的坐牛和阿大,山羊皮已经是巨石强森一样的块头了,胳膊比大腿都要粗。山羊皮兜了兜手里的大石锤,咧开嘴露出已经长长的獠牙:“嘿,这大石锤现在变轻了。”
哐当一锤砸在了墙面上。粉尘四溅,墙面上被砸出一个小凹槽,山羊皮又是一锤,然后拿手扒了扒:“可以,能砸出眼来,赶紧砸勒!”
这些大石锤都是部落间互相征伐时用来拔对面营垒用的,挑选的是特别坚硬的石材,还经过秘法强化,石锤上刻出了一条条的纹理组成的诡异法阵。偶然间发现的贵重金属拉成丝镶嵌其上。堪堪称的上是传家宝。整个部落不到十把,如果不是这次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也不会全都带出来用上了。
敏捷向体型较小的野蛮人战士已经扯着绳子跳上了墙头,他们这些本来就肌肉发达,变异后更为夸张的魁梧壮汉跳不了,需要让头上的战士给他们争取时间,好在城墙上挖出一条能够攀援的路。抢敌对部落的小土垒是这么打,他们相信这套战术对付这座大城也依然有效。
眨眼间他们已经在城墙上挖出好几条能够手拉脚踏的,由一条小洞通向城墙顶端的通道。山羊皮大喊一声:“我先上去了,你们把这块儿赶紧刨倒。”随手扔掉了宝贵但是过分沉重的大石锤。抽出青铜制的手斧——金属的武器是彪悍战士的特权,爬出了他最后的一步。
山羊皮刚露出头,一柄投枪也朝他刺来,但是他一摆头,用头上的角把枪架住,用力一别,就把这个战士摔倒在地,山羊皮高高跃起,狠狠的砸下了手中的手斧。
坐牛和阿大摇摇头,继续在墙壁上的这个地方开凿孔洞。抽出城砖,把城墙刨出一条陡峭,但是可以爬上去的坡道之后,向两边扩展开去。而他们身后已经有人开始沿着他们刚刚开凿的线路往上爬了。
帕尔马用尽全力挥动手中的长剑,但是长剑在对付这种皮糙肉厚的敌人的时候似乎不是很占优势,这些野蛮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刚刚砍翻的两个野蛮人战士证明了这一点,皮开肉绽只会让他们更加疯狂,只有躯干部分的致命一击才能终结他们。
帕尔马是一个贵族骑士,惯常使用的剑法里有很多灵动的技巧。而在裹着厚厚毛皮的身上,却只有用力的砍下去才会取得效果——并且先得绕开这些身手敏捷之人的防御,攻防直接进入了对拼力量和速度的阶段。能直接捅进去自然是很好,但是在这势均力敌的厮杀中帕尔马找不到这种机会。
帕尔马感觉到自己的斗气力量正在快速消耗。灵活的头脑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战斗力并不是他突出的价值。但是此时并不能容许他后退,他只能咬牙坚持。
“希望第七团马上就到。”敌人的强悍远超帕尔马的想象。终于砍翻了面前的这个拿着标枪的野蛮人,胸口的板甲已经被扎出了好几个凹陷。
粗制滥造的木棍却震的帕尔马有点呼吸困难。身边没有敌人了。帕尔马刚喘了一口气,又一个脑袋露出来了。刚刚补位上来的士兵想要拿枪扎他,却被一把掀翻,一个看起来强壮到像是矮一点的巨人的大个子翻上墙来,在帕尔马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劈中了这个可怜的士兵。
帕尔马看着这个怪物强横的肉体,他的头上甚至有两个犄角,心底一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野蛮人强化也就算了,这种改变物种一样的变化是怎么回事?”帕尔马一边想着,还是奋力挥舞着手里已经缺口的长剑迎了上去。
这个比帕尔马高出小半个身子,肌肉鼓涨,全身爬满了粗大血管,胸口和胳膊甚至还有甲壳一样的东西的怪物狰笑着挥起了手里的斧头,帕尔马硬着头皮顶起手里的小盾,斧头砍在小钢盾上,火星四溅,反弹的小盾带着剧烈的震动拍在了帕尔马的头上,巨大的力量直接把帕尔马砸的单腿跪倒在地。一阵剧烈的眩晕袭击了他。
他身上的斗气灵光闪了闪,终于熄灭了。怪物抡起一脚,把帕尔马踢出好几步撞在了城墙的内侧护墙上,他两脚在地上蹬着,似乎想要爬起来,但是这努力尽是徒劳。
帕尔马环视周围,翻上城墙的怪物们越来越多,一个又一个战士被打倒在地——经过强化的野蛮人,一记攻击就能把这些可怜的战士们打飞。从第一个野蛮人跳上城墙,到现在不过度过了三十多次呼吸的时间,新替换上来的这只步兵队,就已经被打到还站着的人已经廖廖无几。
帕尔马绝望的看着那个踢倒自己的怪物挥舞着斧头走过来,忽然一声弦响,一支箭头从这个怪物没有骨甲的腹部透了出来。
怪物忽然停住了脚步,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箭头,回头看向了箭矢射来的方向,那里的小哨所里,波鲁,奥托和南特端着弩弓,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