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这是一艘航行在大西洋西侧,波涛汹涌海面上的货船。在惊涛骇浪中,起起伏伏,就好似一只随波逐流的鞋子,飘向越渐阴沉昏暗的大洋最深处……
“这些该死贪财的资本家,难道真认为征服这大西洋就像是征服东方人一样容易吗?竟非要将这些从东方掠夺来的古物连夜运送到北美去卖大钱……”
“嗨,您可真别说,难道还不知道吗?我敬爱的亨利船长。这些古宝据说是骁勇善战的英法联军,从东方一个封建落后的皇家皇园里抢来的战利品呐!”
“可恨!”
然而不听,在这艘货船底舱,竟衣衫褴褛站立偷听着一名留有辫子头的青年,或是因海外生活的潦倒不容易,以至于看上去面黄肌瘦,弱不禁风。
而这时,就连一名肤色黝黑的干瘦水手,竟也能毫不客气下着命令,用英语嚷道:“喂!东方来的小鬼,就算你是老板佣来讲解这些古董陶器的,也不该站着不干活,现在人手不够,这该死的风浪已经打进船里来了,还不快找只桶将海水倒出去。”
“轰轰轰……”
的确,随着风浪越来越大。殊不知,又是在这号称魔鬼三角洲的百慕大海域。风起云涌中,更是闻见,雷鸣闪电,炸响空际……
由于面对如此恶劣的天气,就连经验丰富的船长也不禁慌了神,用它那带有浓厚的法式口音,以并不标准的英语忙上忙下指挥着……
当然,这名体型弱小的清末青年,自然不会蠢到大剌剌的站着冷眼旁观,哪怕内心是多么的憋屈愤恨,但也只得容忍。
趁着全船的人忙着应付汹涌海浪,这名青年自不会唯命是从想着去找桶,而是别有目的,偷偷摸摸窜进了货舱里。
照理说,总该会有人把守的,然而这个时候,海水都已经灌进船里火烧眉毛了。除了贪财如命的资本家,谁又会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可就算是这样,但仍旧用铁链外加铜锁,将舱门给死死锁牢。
“这些愚昧无知的外国佬,光以为只要锁大便万无一失了吗?还不知道开锁可是我华夏人自古以来的拿手绝技。”
青年嘿嘿冷笑,眼里尽是蔑视,似乎早有准备,从长袖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铁丝,熟练的卷了个圈。便即一手拿起比自己拳头还要大上两倍的沉甸铜锁,另一只手轻轻巧巧的插进锁孔,微微扳动着……
“咔嚓!”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间,这沉重笨拙的铜锁就给迎刃而解了。
“叮叮哐哐……”
随之而后,青年毫不迟疑,手脚利落将缠绕在舱门上的铁链尽数解开卸下。
“嘭!”
突如只听,仿似一声触礁的砰然巨响传荡开来,整艘船一阵剧烈摇动,猝不及防的青年,自是立足不稳,一个趔趄将舱门给扑开……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青年,摇了摇头,当即撑起瘦弱的身体。只一抬头,顿被这满满一间舱房,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亮花了双眼……
然而这时,舱门外早已是鬼哭狼嚎,并间杂着震耳欲聋的浪潮声,而整艘船已是明显在往下沉……
“哗哗哗……”
过不多时,海水犹似洪流绝堤般灌进舱来。而这一青年却是呆呆愣愣伫立在舱内,眼望着满舱丝绸、字画、瓷器、铜器、雕塑等等古色古香,具有中华上下五千年文化瑰宝的奇珍古董……
“可恨!”
在这刹那之间,倒不是因青年即将葬身海底而悲痛,反倒是因,一想到那些灭绝人性的西方侵略者,在自己的国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自己却壮志未酬……
“咣咣咣……”
仅转瞬之间,海水便已没过了青年头顶,或是因在海水的流动下,只见得在众古董器具中,一尊古老而又神秘,具有浓烈东方气息的人形蛇身女娲雕塑,撞在了青年胸膛……
兴许是因泥塑的,这一高不过一尺的女娲神像,在这一撞之下,竟化作了齑粉,扩散开来……
奇迹般的一幕出现了,就在这一清末青年,自以必死无疑,含恨而终之际。顿只看到,眼前一片光明,身不由己被一道冲天光柱给提了起来,这感觉就好似腾云驾雾般逍遥自在,同时已不再感到呼吸不济而命在旦夕……
“咻!”
正自暗暗惊奇的青年,突如感到自己胸腔一热,就好似有一粒石子镶嵌进了自己心窝,紧跟着尚未明悟这是怎么一回事?顿只感到天旋地转中,已是不知云里雾里,不知不觉闭上眼,晕厥过去。
“我……我还活着吗?”
迷迷糊糊的,青年已不知自己昏睡了有多久,神智渐渐苏醒,呓语声中,缓缓睁开眼来。
“咳咳……”
然而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委实让兀自疑惑的青年吓得不轻,连忙坐起身来,看向四周。
只见得,这原来是一座露天的幽深洞窟。而青年此刻,正一脸茫然,坐在一张刻有古怪篆纹的大石板上。
透过从天投射而下的光束,青年已隐约看到一名,身穿一袭黑白相间古朴袍子的老者,盘膝坐地,正慈眉善目打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