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兵部尚书曾和臣提起过,京都的白虎营中缺一名参领。今日司徒将军携公子归京,我想着司徒公子戍边有功却还没个正式的职位,特地早些赶过来,问问陛下和司徒将军,看看这个参将之职可还合适。”
南赫彰清楚,要想把司徒灏留在京都,就得让司徒幻潼留在京都才行。
“南爱卿来的正巧,朕正在和司徒将军商量此事,这个白虎营参领倒也合适。不过朕倒是没想到李承鸿这个人竟然和左相私交不错,京都军营的事情,不和朕说却说与左相。”
“皇上明鉴,臣不过是偶遇兵部尚书李大人时听到了一些风声,想着司徒将军马上就要归京,便又细细打听了一下。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和兵部尚书绝没有私交。”
南赫彰跪在殿前,头埋在地下,一副皇上不开口饶恕便一直这样跪着的模样。
滕翊珏轻哼了一声,随即调整好了状态,脸上挂了笑容:“朕自然知道国丈忠心为国,和皇后娘娘一样,日夜为朕和商瞿操心。丞相快快请起,朕没有怪罪于你。”
幻潼看着龙椅上的皇上,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左相,不禁觉得好笑,这二人心中都清楚,一个请罪请的不情愿,一个恕罪也没有那么真心,却还要装作君臣和气的样子。
京都虽然繁华,也不过是似烟云一般的假象,仔细往那雾中看,便会发现这里藏满了肮脏。
没有再耽搁时间,皇上马上下了旨,赐了还未及冠的司徒幻潼正三品参领一职。
在商瞿,这也算是荒唐事一件了。不过官职再高,也得不着什么实权,不过是皇上对丢了兵权的司徒家一个安慰罢了。
谢过恩之后,南赫彰被留在了议政殿内,司徒父子则被赵喜带到了东边的偏殿休息。
议政殿内,司徒父子前脚刚走,右相冉盛似是嗅到了权谋的味道,后脚便到了。
“臣听闻陛下要让司徒幻潼任白虎营参领一职,深觉不妥。此举无异于在身侧养虎,还请陛下三思。”
右相便是冲着皇上刚刚颁布的旨意而来,刚到便跪在殿前,一副做好死谏准备的姿态。
说完发现皇上毫无反应,右相不知到皇上作何想法,一咬牙便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
“若他日司徒幻潼在京都发展壮大,司徒灏再借着旧情去煽动潼江军营的士兵,两股势力里应外合,京都便会很危险。臣倒是觉得,陛下不如寻个错处将司徒幻潼发配北疆沙城,任其在那里自生自灭,也不会翻出什么浪来。”
皇上听完右相的进谏,觉得十分心烦,脸色也变得很差。
“右相此言差矣,让司徒幻潼去沙城便是放虎归山,相当于让司徒家拿捏住了我商瞿的两大边关。再说了,留在京都才好控制他。”
南赫彰一直与冉盛政见相左,今日也不例外。不过今天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左相知道皇上会支持自己。
右相冷哼,根本不搭理站在一侧的南赫彰,继续向皇上陈述自己的观点。
“京都权势错综复杂,关系也是盘根错节,若是司徒幻潼在京都攀上了关系,深入到这朝堂之中,将来便不好把他拔除了呀,陛下。”
未等左相再次反驳右相,皇上发话了:“君无戏言,圣旨已经写下,难不成让朕收回?右相,此事朕已决定,日后不要再提了。”
冉盛依旧一脸担忧,但圣旨已发出,再无法回头,也只得悻悻作罢。
皇上的脸色也差到了极点,看到站在殿前的两位丞相便觉得胸口发闷,随便寻了个理由就把二人打发走了。
滕翊珏一个人坐在议政殿里,桌子上的奏章再也看不下去,满脑子都是幻潼的身影,挥之不去。
幻潼的那双眼睛,像极他的大皇子,滕子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