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醉酒
元旦前夕,小荣和父母回来了。回来的第二天,他父母带着礼物来感谢阿憨。阿憨看到夫妻两吃了一惊,两人廋了许多也苍老许多,两个月时间夫妻两改变太多。
小荣妈没坐多大会告辞离开,家里一堆事等着她做。阿憨留小荣爸哥俩一块喝点,小荣爸正有此意,两个月好多话憋在心里,他想一吐为快。他原本打算拽上阿憨到饭馆两人说点心里话,秦月和韩星早早钻到厨房为他哥俩准备下酒菜,“老弟我家孩子有他两十分之一,我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步。”小荣爸看向厨房说,“小荣再咋说也是孩子,大人还有犯胡涂时候。”阿憨劝他。
两人唠嗑没多大会功夫,秦月陆续把菜端出来,小炒凉拌菜、小荣爸带来的熟食,七七八八摆了一桌。秦月和韩星很快吃完下桌,“我两还要去扫楼道,伯伯和我爸慢慢喝。”秦月和小荣爸打个招呼带上韩星一块走了。
两孩子怕他们在跟前小荣爸放不开,故意躲出去。小荣爸目送两孩子出门,“老弟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辈子有这么好两孩子。人才不用说,心地善良,学习又好,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阿憨说,“守着他两过,这辈子我也值了。”
“你看看我,”小荣爸仰脖灌进一杯酒,“日子苦也好累也好,总算能过,出了这档子事,日子不是走下坡路,是直接掉悬崖底下。”小荣爸又干了一杯,“我成家二十来年,攒的老底都给小荣。我也四十多岁,还能叭嚓几年,等他们能自立,成家立业还得多少年?”
小荣爸三杯酒下肚,阿憨一杯还没见底。“老弟你知道这两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他红了眼眶,“我和媳妇轮流在病房打地铺,冬天湿冷天气,”他伸出手让阿憨看变形指关节。“这些年风雨无阻做生意落下风湿,可是当时守在儿子身边,就怕他有三长两短,根本顾不上睡在凉地上难不难受。”
“只要孩子好比啥都强,这点灾难过去,以后啥都顺啦。”阿憨劝慰他,“老弟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劝自己。”小荣出事那天一大早,他爸让他取货,他和供货商因为误会就价钱发生口角,回到家父亲一通骂,母亲一番数落。
小荣一气之下回到家翻出事先准备好的农药,兑上可乐喝了半瓶,喝完他就后悔,有热心人打电话找120送他急救。你说这事谁的错?经此一事两口子在医院很少吵架,注意力都放在小荣身上,别的顾不上。
小荣爸自嘲一笑,“天作有雨人作有祸,作出事来都老实了。老弟你这样挺好,其实女人挺麻烦,她有压力心情不好,会把坏心情统统发泄到男人身上,男人打落门牙都要咽肚里。你老婆不在挺好。”
阿憨不说话,因为他没切身经历过不予置评。一瓶酒几乎是小荣爸一个人喝的,阿憨怕他两个月熬的形销骨立不胜酒力,给他换了啤酒。小荣爸抱着一醉方休目的,啤酒更是端杯酒见底。
“老弟你说人这辈子图啥?就是还债的,”他伸出两个指头,“你两份债,”然后盯着自己巴掌嘻嘻笑道:“我呢五份,”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去卫生间,“还不清也还不起。”
秦月韩星回来时在路上碰到小耀,三人一块进屋,“这孩子跟我儿子真像。”小耀爸晃晃脑袋,舌头都大了。“爸我来接你回家。”“来,你们几个,咱爷几个喝个痛快。”他脑袋扎到桌子上。
阿憨和小耀一边一个架起他,“来喝酒,”他挥舞胳膊,“老弟你是我亲弟,我是你亲哥,我的心里话只想跟你说,只能跟你说。”小耀帮他穿好衣服,两人扶着他下楼,“咱哥两吃烤串,喝酒,”他膝盖不打弯,九十度角下楼,要不是有两个护驾的,他得从楼梯滚下去。看着酩酊大醉的爸爸,小耀又心疼又无奈,他能理解爸爸心情。
第二节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