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安,规划有序而又宽阔的青石路,路两旁商铺酒肆林立。街上骑马的路人,各个品级官员的车輿和骈车,聚集着各色人物。走进茶肆酒楼他们都在传说现在出现了一位风流名仕,他才貌非凡礼仪气度超群,学识琴艺让王侯御史谏大夫也都赞不绝口,名曰倚玉公子。传闻有时他会在黄昏时分月梦楼上弹上一曲。曲调优美,让人忘却凡尘世事。所以现在每到一天的太阳微落之时,便会在月梦楼下聚集许多慕名而来的人。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这天,已到戌时宵禁,整个长安城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只有执金吾带着士兵们来回的穿梭在大街小巷。这时传来一阵悠扬琴声,曲调沉稳悠长,像是一位死里逃生的兵士,看淡生死。一辆皂缯覆盖的车輿从黑暗中闯入视野,它自西驶来,黝黑健壮的良駒传来滴滴答答的稳健的马蹄声,是久经沙场的战马。士兵们都见怪不怪,没有人敢上前询问他们,依旧照例的巡视着。马夫驾着马车在月梦楼门口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全身罩着玄色锦丝外袍的中年男子。髯须鹰鼻立眉,一双眼睛深不见底,让人无法辩其思所想。
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追随着琴声向楼上爬去,身后只有一名满脸罩着一层杀气的持剑侍卫跟随。他们一前一后走上顶楼,张望楼台,其左右角落里各燃着一尊铜鹤灯盏,对面一位白衣如谪仙的公子正在栏杆处自若地抚着琴。当听到有人来时,用手按住了琴弦,琴声曳然而止。他抬头微笑地看向来人道:“来了?”那人点点头,坐在茶几边的席子上,旁边小僮忙给酙上茶水。那来人似行家一样细细品着茶,押了一口方道“剑尘还是那么有品味,就连茶都这么好喝。”“招待大将军,我可不敢怠慢,你若是喜欢一会儿走时,带走一些。”“嗯,如此甚好。”楚剑尘又悠悠的抬手去撩拨琴弦,少顷道:“这几天,他们预备先对你动手,你可有防备?”霍光冷冷一笑道:“哼,要看看他们是否有命来杀我。”转而一笑道:“现在你在长安城声名大噪,人人都在谈如仙的人物倚玉公子。我们的计划很成功”“仅仅这样?那燕王可是已经带着人马在半路上了,还有这次妄生门参与了进来,他们是倾巢而出,周密计划,不光跟着燕王打通各个关节,还混进来了你的亲家那儿,听命于他配合他行事。”霍光将茶盏重重的敲在茶几上,溅出一些茶汤。他没有去理会手上的水渍道:“哦,这些人如何勾搭在一起了,消息可准确?”楚剑尘停下手指的动作沉声道:“为了这个情报我们的两个人都被他们抓了受尽了折磨,这是她们在牢里冒着危险传回来的情报。这次势必我们一起把妄生门这个毒瘤清干净。”霍光道:“我现在连夜派人集合他们沿路的各洲人马,还要调回函谷关的萧攸回来勤王,这妄生门不能留,必须把他们连根清除,只是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如何打进去?你可有对策?”“我们先兵分两路,调配人马,一路诱捕上官桀,一路绞杀燕王和妄生门,二者同时行事。至于妄生门的老巢,他们那里随说门徒所剩无几,但里面机关重重,还要等我解决了这边儿的事后亲自带人去围剿。”霍光额首道:“嗯,好,我派一队精兵去帮你。”楚剑尘道:“诱捕上官桀时,里面就交给我们,你们带兵绞杀外围的那些人,还有必须听我的指挥以防突发情况。”霍光点点道:“嗯,我安排我的亲信童路去配合你,确保无漏网之鱼。燕王那边,从去年他们谋害我不成,我早有准备已派出了暗探细作监视他们的动向,我不仅要有足够的兵力还需要你们的配合。行动计划周密,务必这次一举将他们全部消灭。”
楚剑尘道:“你们行动时,我会派人过去。”霍光额首,随又眉头紧锁道:“那妄生门的实力路数诡异,我们如何应对”。楚剑尘波动琴弦嘴角上扬胸有成竹道:“我早有预感,已研究了他们的路数和底牌,你那么忙所以没有告诉你,再说你也帮不上忙啊,所以,你就捡现成的就好。”霍光哈哈一笑道:“看来,我是捡便宜了,你这小狐狸怎么那么好心,白白的帮我”?“呵呵呵,谁让我朝中只和你熟识啊,我还仰仗你罩着我呢。”“哦,知道了,至于妄生门,我会派人配合你剿灭,如何处置他们你说了算。”楚剑尘微微一笑转而阴郁道:“你这里没事后,我会立刻带人马去妄生门,被他们抓住的那两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霍光调侃道:“是红颜知己吧?”“是知己没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说这个了,你赶紧回去和你那些谋士计划布置如何调兵遣将才是正事,具体时间你派亲兵通知我”。霍光眼中露出老某深算的精光,或许是期待。他又喝了碗茶道:“嗯,我这就回去了,等忙过这一阵,我们一起回云崖山看看师傅,算起来好几年都没回去了,他恐怕要不认我了,自来他就不喜我的张扬,殊不知想干成什么不用手段和霸道是唬不住那些人的。”他站起身来,道:“我先走了,你自己行事小心些”楚剑尘道:“嗯,我知道了,你也是。”楚剑尘又命旁边的小僮递给他一包茶道:“知道你会喜欢,一早给你备下了。”
霍光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道:“走了”。霍光将披风甩在身后转身快步离去。他的贴身侍卫紧随其后,不过一会儿便听到马儿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随后又渐渐变小直至消失。楚剑尘望着远处无际的黑暗,眉头紧锁,他在担忧着深陷妄生门的燕姬,和不知去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