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黑风后,武天先是饱餐一顿,然后在舒适的客房内调气养息,重新包扎伤口。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早。
外伤并未好全,但小心点也不会牵扯到伤口,大概能发挥七成的实力吧。
武天估摸着身上的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正想活动一下身体。猛听得敲门声响,小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大爷,不好了!有人要抢你的马!”
抢马?黑风?武天一怔,随即夺门而出,直往楼下马厩奔去。
到了马厩,果见一个中年汉子指着黑风,正在跟掌柜分说着什么,而掌柜一脸为难之色,硬拉着他,不让他进去。
武天走上前去,问道:“什么事?”
掌柜苦着脸解释道:“大爷你来得正好。你吩咐我们好好照料你的马匹,我们又怎敢不从?这不,我刚想让人喂上一些上好饲料,但这位……这位兄台却硬要拉走这匹黑马,还说这匹马是他们家的……”
掌柜摊了摊手,作无可奈何之状。
看来是昨天那队商队了,他们也住在山阴城?
既然说好还马,武天也不会赖帐:“掌柜你去忙你的吧。这位大哥和我有一些误会,待我跟他说清楚就没事了。”
掌柜也不想掺杂客人的麻烦事,依言离去。
那中年汉子打量了武天几眼,冷嘲热讽地道:“你不是昨天说会还马的那个小贼吗?怎么?不记得了?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想还?”
武天暗道奇怪,这家伙昨天没见到自己的实力吗?对待一个强者还敢如此无礼……不想活了?
但终究是自己理亏在先,武天也犯不着跟个普通下人一般见识,微笑道:“不好意思,有些事耽误了。马匹就还给你们吧。还有,虽说事急从权,但昨天确实是得罪了,不知贵府坐落何处?在下也好上门谢罪。”
虽然中年汉子说谎的可能性不高,但武天言语间还是多留了个心眼:跟在中年汉子身后回府,美其名曰上门谢罪,若能亲眼见到昨日那青衣女子,那中年汉子的话自然属实。
中年汉子冷哼一声,说道:“在我面前你当然是这么说,但谁知你心中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你说要上门谢罪……也好,我家小姐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饶过你。”
武天耸了耸肩:“请带路。”
中年汉子看不惯武天那悠然自得,彷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轻松神态,没有摆什么好脸色,当先领路而行。
也许是自知永远都无法拥有这种逼格而嫉妒?反正武天是这样想的。
跟着中年汉子到了城南一座府邸之前。府邸占地虽广,但看上去也算不上气象森严,富丽堂皇,若不是暂住之所,那这家商队的财力应当不算雄厚。
那中年汉子跟门房耳语了几句,对武天指指点点,门房登时对武天露出鄙夷之色,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以武天的耳力,偷听两人的对话也不难。但自问行得正坐得正,既问心无愧,又何需顾忌他人的看法?
甫一踏入府门,那青衣女子不知从何得到消息,气冲冲地冲了过来,指着武天的鼻子直骂:“你这无耻的偷马贼,亏你还有脸过来!”
武天好整以睱,抱拳道:“偷马之事确是在下不该,现在履行承诺,完壁归赵。若姑娘气仍未消……在下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答应姑娘一个要求,权当赔罪。”
所谓伸拳不打笑脸人。武天如此谦和有礼,令青衣女子一身火气无处发泄,睁大一双杏眼,紧盯武天半晌后,才扭过头去,说道:“不说了,我先去看看我的黑风怎么样。”
青衣女子越过武天,往留在府门外的黑风奔去。
这个小姑娘看似娇蛮,实则还挺好说话的嘛……武天摸着下巴想道。
就在此时,府门外传来一声娇呼:“黑风!你怎么受伤了?是怎么伤的?”
糟了!武天的动作瞬间定格。
经过冲洗梳理,黑风的毛发重新回复了乌黑的光泽,不复风尘仆仆的模样,但腿上的伤却不是一朝一夕便可痊愈的……被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青衣女子又回到武天身前,这一次比先前更是怒气冲冲,那根青蒽玉指都快要点到武天身上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把我的黑风弄伤了?”她气愤地质问道。
武天讪讪地笑道:“姑娘,是意外,都是意外……我追踪的山贼确实凶悍,我一时不察,让他们伤到了你的爱马,对不住了。”
“怎么不见你受伤?你定是拿我的黑风当挡箭牌了是不是?你这人忒也无耻!”
武天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姑娘你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我没受伤?你见不到这肩上包着的布带吗?哦,有外衣遮着,你还真看不到……
正当武天犹豫着是否该脱下衣服,让她看看自己伤得有多重时,耳边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大小姐,别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