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千歌笑得十分灿烂,急忙行礼谢恩。骊梦虞虽满心不悦,可又不能忤逆李戈,只能叫下人备下许多补品和珍宝,亲手赠与骊千歌。
午膳过后李戈便离开了,骊千歌与骊梦虞寒暄几句便告辞出宫。
在回宫的软轿上,绯雯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骊千歌的表情,她似乎有些看不透主子心里的想法。
“绯雯,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绯雯猛地一惊,慌乱地答道,“主子,绯雯只是在走神而已。”
骊千歌瞥了一眼她脸上的表情,淡淡开口,“稳重机敏是你的长出,可别丢了。那件事我已经不在意,你也不必再介怀。”
“是。”
绯雯嘴上如此说,可心里还是觉得别扭,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纵使刀口舔血,杀人无数,她也从未对某个人有过半点愧疚,可那一日……
骊千歌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可依旧假装不觉,自顾自地合目养神。
“小姐,公主府到了。”
轿夫在轿帘外小声提醒,绯雯掀开轿帘,扶骊千歌下了马车。
“主子,我们为何不直接回相府?”
骊千歌轻叹一声,“那夜我把清婉一个人丢下,她虽然武功高强,可毕竟也身处险境,我若是不马上回来请罪,她只怕会断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两个人说着便进了公主府,可刚走了几步,迎面便传来利刃破空的声音,饶是骊千歌修为再低也听得出那人出剑的力道有多锋利。
绯雯反射性地掏出软剑,腾空便迎了上去。在双剑碰撞的一瞬间,那人又突然转身,绕到了绯雯的侧面,身法之快令人咂舌。绯雯虽察觉到她的动作,可行动却慢了一瞬,被那人直接击中后颈,甚至没来得及惊呼便晕倒了。
“绯雯!”
骊千歌猛地扑过去,想挡住那人的攻击,可背后的人却迟迟没再动手。
“长公主,您为何对我的一个丫头下如此重手?”
长公主收起宝剑,冷着脸问道,“我不过是打晕了你的一个奴才,你便如此生气。若我和你一般睚眦必报,你先是利用我们母女入宫在先,后是将她一人丢在刺客堆儿里,我是不是该活剐了你?”
骊千歌探了探绯雯的脉搏,见她并无大碍便放心不少。
“长公主,入宫一事是你提出的,何来利用一说?至于清婉,那夜事出从急,长姐和皇上危在旦夕,我只能遣绯雯现行护送。清婉的武艺如何我是知晓的,再者还有王爷派兵守护,我这才会留她一人行动。”
长公主紧锁眉头,长叹一声,“罢了,我知你没有大错,可清婉深陷险境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骊千歌,你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官宦小姐,我们长公主府怕是招惹不起。你走吧,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再无瓜葛。”
长公主背手持剑,转身便要离开。
“公主且慢!”
骊千歌从地上站起,理了理自己的裙摆。
“公主想和千歌分道扬镳,我自然请求不得,可是千歌在公主府内尚有一事没有处理,公主可否在听我一言?”
长公主并未回头,淡淡开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在我入宫的前一晚曾有刺客来刺杀。”
“什么?!”
“刺客先是放出了迷烟,后又带着匕首闯入。万幸,那晚绯雯与我宿在了一处,她一早察觉到了那刺客的动静,躲在房门之后,这才擒住了他,可最后那刺客还是服毒自尽。我不想因为此事耽误了国宴,便叫绯雯将尸体藏在了马圈之中。”
长公主对着管家点了点头,管家便带着两个下人匆匆离开了。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来报,骊千歌所说确实是真的。
“公主,你因为不想让清婉深陷险境而与我分道扬镳,岂不知这公主府里的每个人都早已深陷漩涡之中。若是一直被动,迟早会有身首异处那一日。”
“放肆!”
长公主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骊千歌心有不忍,可若是她不能面对现实,迟早有日她们母女都会死在李戈的手上。
“公主,请恕千歌失礼,若在香囊中下毒的确是你我心中所想那人,如今宫里又出了这样的事,那些刺客训练有素,对宫里的路线十分熟悉……您觉得首当其冲被怀疑的人会是谁?”
长公主心中又何尝不知,可李戈毕竟是她的亲弟弟,是她效忠的君主,她又怎能单凭一个香囊,一个来历不明的刺客就决定背叛他呢?
“罢了,罢了,是非对错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验证得了的。骊千歌,清婉当真是把你看成了至交好友,从皇宫回来后便整日念叨,想让我带她入宫去寻你。我百般劝说才把人留住。她的手臂受了轻伤,你若还有几分心肝便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