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听完叫来了身边的太监,嘱咐他为骊千歌准备衣物,骊千歌行礼跪安,这才离开了。
小太监带着她和绯雯往别院走,别院的偏房已经备好了热水,绯雯遣走他们,一个人守在偏房门口。
骊千歌脱下又脏又湿的裙子,整个人埋在热水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想起骊梦虞痛不欲生地样子,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便再也止不住了。
绯雯一直守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笑声,忍不住问了一句。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笑得如此夸张?”
“绯雯……”
骊千歌拼命压制着,半晌才喘匀了气。
“我只是太开心了,今日当真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绯雯实在猜不透骊千歌的心思,疑惑地歪着头,她本想再多问一句,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骊千歌对一切全然不觉,氤氲着水汽的热水,还有水面上漂浮的花瓣,实在令人舒适不已。
门口忽然传来声响,骊千歌以为是绯雯便没有理会。
“绯雯,你进来的正好,帮我捏捏肩吧!从桥上跳下去的时候好像有些扭伤。”
肩膀上很快便传来舒服的触觉,按摩的力道正好,不徐不急,一下一下正按在骊千歌犯疼的位置。
“绯雯,原来你这么会推拿啊,以后我可要多多赖着你了。”
“可以啊,只要二小姐喜欢,本王随时愿意伺候。”
骊千歌猛地一愣,身体瞬时僵硬起来。她扫到了桶便挂着的浴布,便想伸手去拿,却被那人抢先一步夺走了。
骊千歌恨得牙痒痒,只能背对着那人,抱着手臂把自己藏在水里。
“徒千晟,你当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登徒子!”
骊千歌很恨地骂了一句,可又不敢太过激怒他,生怕他一时气愤做出什么事情来。
徒千晟在她背后站着,两只手搭在浴桶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骊千歌。
“二小姐莫要害怕,本王还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对你做出些什么事来。只不过是这皇宫内耳目众多,我想与你单独说些什么,此时此刻便是最安全的。”
骊千歌在心里把他骂了无数遍,愤愤地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能等我出宫再说吗?”
徒千晟微微一笑,心头忽然有些异样划过,他看着她洁白如玉的肌肤,有一股邪火悄然从小腹烧起来。
他抬起左手,指尖划过骊千歌的背上,仿佛划过羽缎蜀锦一般。
“徒千晟!”
骊千歌满腔怒火,恨不得拿把剑直接刺进他胸口。
“罢了罢了,我若是当真这样做,只怕二小姐会恨我一辈子吧?”
骊千歌猛的一愣,心里顿时千头万绪。
“二小姐,本王只是想提醒你,你想借机入宫报仇确实是一条路,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便称不上珍贵,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骊千歌垂下眼睑,冷冷地开口,“王爷,骊千歌确实受了你的恩惠,可我自己的仇自己来报,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干涉!”
徒千晟说完畅快地笑了几声,“二小姐是聪明人,言尽于此,那本王便告辞了,失礼之处还望二小姐见谅!”
屋子里很快便安静下来,骊千歌缓缓回头,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她长吁一口气,一时竟心乱如麻。
“绯雯!”
绯雯听见骊千歌叫她,紧紧皱眉,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屋。
“主子……你有何吩咐?”
“不要叫我主子,我担当不起!”
“主子,谦王他……”
“你可听过一仆不侍二主?如今你叫我一声主子,可你的忠心却还在谦王那里。既然如此你便离开吧!”
“主子,绯雯知错了,只是谦王爷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是没法忤逆他。”
绯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骊千歌,可骊千歌的一颗心却冰冷似铁。
“你不必再解释,我也不想多言,马上离开这里,回你的谦王府吧。你若此时离开,我还可以原谅你一回,若你不离开,迟早会死在我手上。”
“主子……绯雯已经被谦王爷赠与你,那把折扇也已经交给你,我此刻若是回了王府便是无主之人……绯雯已经无处安身了,求主子原谅我这一次吧!”
“那我问你,若是有朝一日我派你去杀了徒千晟,你可会动手?”
绯雯沉默了片刻,“主子,今日一事绯雯已经忤逆了自己的主人,便算是还了谦王爷的人情,从此刻开始绯雯效忠的只有您一人。若有违抗,天诛地灭!”
骊千歌紧紧闭上眼眸,她并不想如此对待绯雯,可她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丫头,若是有一日她有心背叛,那自己定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