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算是兼职的吴春归在内,不少人这时还真的有些心动。
著伤寒病杂论,可以说穷尽了医圣的毕生之力,因为医术一定远不如医圣,要想有类似医圣的成就,通解某一个病症,仅凭他们的一己之力,完全做不到,若真朝廷能提供这样的条件
不,怕是不会有那么便宜的事。
“庄子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想来对各位名医来说,即便对多种病症都手到擒来,一定也还有希望能精进的方面,医学院能为各位提供全面的支持,让各位都能在医术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看着有人已经有些松动看来就是这个时代的专业人士,也不乏事业心重的,或者说,物质条件已经不错,开始注重名声,又或者说,追求更高层次满足感,段誉抛出了最后一个重磅的条件,“愿意加入医学院,教授那些有志成为医生的后辈的,将一律成为有品级的官员,同时自然会有薪俸。”
殿中顿时就热闹起来,即便是段誉当面,三十多位名医也忍不住喧闹起来,有些都想再问段誉一句,能当官,真能当官?
真不能怪他们浅薄,他们这个职业,虽然受人尊重,在三教九流之中,也属于中九流,但那尊重,只是看似尊重,就说他们中除开周逸安这样交游广阔的,其它多数,对下九流的衙差,都得客客气气的,因为,衙差是公身,背后有衙门老爷撑腰。
再者说,坐堂行医,免不了会碰上事故,出事的苦主们闹将起来,砸店伤人也是寻常,但若是官,哪怕是最末等的官,又有几个百姓敢动粗?
“我明白大家的顾虑,”段誉看着众人,“我一直以为,好多行业遵循的法不轻传,乃至是在自己家中,都传男不传女,穿内不传外的戒律,并不是太可取,”
“因为这样的坚持,从古至今,多少祖传的秘法,多少前人的宝贵经验因此散轶无踪,想想,”段誉沉重的摇头,“就心痛不已,”
“诸位可能也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顾虑,但小王以为,医生这个行业,有它的特殊性,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患病之人来说,医生总是会不够,所以这样的顾虑,对诸位并不是十分必要,”
“何况,若是加入医学院,诸位带出来的学生越是出色,那品级和待遇就会越高,就更不用再顾虑这些,”他继续循循善诱。
“我也明白,有些事,可能一时很难改变,把自己最精通的医术,毫无保留的教授给他人,不但大家心里会觉得没底,说不好,这还有违祖训,”
“但请各位想想,若是前人都这样敝帚自珍,那各位初入行时,又哪能看到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这四大经典,以及其它前辈名医的要义?”
“诸位若是从头开始钻研,怕是也难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众人神色复杂,听起来,这似乎是很不错,但正如段誉所说,要把自己精通的,毫无保留的教给外人,心里一时还真不容易过那个坎,想想心里就虚得很。
就在他们或沉思或小声议论的时候,一个人站了起来,“殿下,小民吴春归,愿意加入皇家医学院,愿意将自己所知的,倾囊相授,”
段誉笑了,当场就有一个人带头,这很不错!
“吴大夫,坐,坐,也不要急于这一时,兹事体大,各位还是回家后,和家人细细商讨过再做定夺不迟,”他示意了一下,便有内侍把一份厚厚的文书送到他们手中,“这是详细的条文,诸位回家后可以慢慢端详,”
“如此,小王就不再耽误诸位,”段誉站了起来,“何大人,替我送送大家,”
心头都有些激荡的名医们,心事重重的跟着何维世朝外走,脚步都不稳也不是一两人,上车前,有内侍提着大筐站在车旁,何维世道:“太子说,不好白白耽误诸位的时间,这里各有八贯,权当各位的诊金,”
吴春归顿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连这都没忘,你如何不能达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