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决定为了能更好地经营绒花生意,在潞州城开一家绒花坊总部,分部则各开三店。
北地在京城、茺州两城,南地在荣州,四家店面,秦琉璃手里所有能动用起来的人都已用起来了。
管理店面虽然可以以能力为主,可制作绒花的能工巧匠却不能马虎。技术是一关,人品更是一关。
那日许含不得已才想出用流水线的方法将制作绒花的过程分解到十几个男子手中,这已是她能冒的最大的险了。
现在的绒花千金难求,当初预先制作出来的存货早在蚕丝赛结束就销售一空,订单更是源源不断从各地涌来。
为了赶货,秦琉璃已经新招了一百多人进来,这一百多人,谁又能保证不将制作方法泄露出去呢?一张死契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自然不可能。
所以秦琉璃和许含商量可否按照她在赛场上的方法,采用流水线作业,如此不仅可保证技术不外泄,还能保证赶货的速度。
“那万一还是被人偷学了制作方法呢?”许含反问。
秦琉璃沉默,他自十岁跟随母亲从商,直到现在也还没见过真正不透风的墙。
“秦琉璃,”许含严肃着小脸,一本正经地问道,“以你的想法,你是宁愿走中层路线吗?”
秦琉璃大约能明白中层路线是什么意思,只是不解她为什么会有这一问,便疑惑地看着她。
许含继续道,“我想的是走高端路线。”
她解释道,“历来新出现的事物总能更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可是也极易被后面的赶抄,青出于蓝。”
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如何将这技术隐藏,而是要把最坏的情况考虑进来,万一技术外泄,任何人都可轻易制作出绒花了,介时我们又将何去何从?”
“所以,依我的看法,如今我们暂且可以挑选所有可信任的人学习绒花的制作方法,并提高他们的待遇,除了用契约约束他们,更要用制度化、人性化、公平化的管理对待他们,留住他们,让他们以能在绒花坊工作而自豪,以制作绒花而骄傲!”
许含只是将自己有限有商业想法原原本本地解释给他听,却不曾想,她这超前的理念会对一直接受封闭思想的秦琉璃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他眼里满是震惊,脸上神情更是怔怔然。
他想起第一次与她相见,他为了不让她看上眼,特地穿了套粗布衣衫去许府。
及笄礼后,她在后院错将他当成一个下人。那轻浮的行为,轻佻的话语,他永远不会忘记。
可自从半年前她受伤后,再次见面,眼前这人仿佛脱胎换骨,再无从前的半分影子!
若非长相,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真是那个举止轻浮言语轻佻的许家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