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郎……”
这两个字她拖得极慢,也说得模糊,可姜琦还是听清了,她满脸复杂。
她从懂事起,记忆中似乎就没吃饱过穿暖过。她只记得每每受了委屈,都是哥哥将自己抱住,相互取暖。
可是哥哥也总被人欺负,有时身上到处是伤,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死死抱住哥哥,生怕一放手,哥哥就不在了。
再大些,她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们的娘,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就像哥哥说的,还不如不要这样的娘!
是啊,如果他们的娘不是她,只怕他们的日子一定比现在好,他们一定会有个完整的家,再也不用担心下一餐有没有吃的。
现在,这个女人就要死了,一切的一切都要结束了。
“琦……儿……”晖晟帝喃喃张嘴,“朕……对、对不起……你们……”
姜琦张嘴想嘲讽一下,却见那女人面死如灰,又实在狠不下心来,只得道:“我和哥哥,很好。”
她只能想到这句话,说得也极为勉强。
晖晟帝似乎笑了一下,她想再开口,可惜已是无力。她眼神落在一旁壁柜上,福公公心有灵犀,在壁柜角落的暗格中取出一块金黄的方物。
“你……你……”晖晟帝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身子猛地一颤,圆睁着眼全身僵硬。
许柳舟和陆桓几人连忙凑近,拼命呼喊:“陛下!陛下!”
可是无论她们怎么叫,晖晟帝都没再动弹一分,也无回应。
远处待命的苏院判忙请脉凝听,却不见脉象,她大恸:“陛、陛下……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