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讪讪地退下,南玄孤烟拉起慕容瑾瑜,送他回房睡下,转身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卿泠站在门口。
南玄孤烟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着走远些,待到走了些许距离,她才出声问卿泠,“穆家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姑娘,手下人回信说,穆老将军信不过姑娘。”
穆家,曾经是慕容瑾瑜争夺皇位的最大助力,而慕容瑾瑜逼宫失败后,穆家声明极大,被逼交出兵权,解甲归田,过着三天两头被人监视的日子。
南玄孤烟知道慕容楚离依旧不放心大皇子一派的旧部,虽说大皇子一派已经倒下,但是他手下的人却对他忠心耿耿,更不惶说慕容瑾瑜能征善战,与将士同生共死,取得一众边疆将士的忠心。
慕容瑾瑜只要不死,只要对着他们一声令下,卷土重来,未尝不可,可也就是慕容瑾瑜现在心智宛若孩童,才让南国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他。
慕容瑾瑜的旧部对他多么的忠心耿耿南玄孤烟不管,忠又如何?不忠又如何?上穷碧落下黄泉,她都会为他杀出一条安平的道路。
“是吗?”南玄孤烟看着满池清澈的湖水,绚丽多姿的游鱼慵懒自由,她轻笑,“穆老将军真是糊涂了,他信与不信,那又有何妨,令手下人回信转告穆老将军,就说……”
一丝冰冷在南玄孤烟眼中滑过,语气不容置疑,掷地有声道:“没有他苟延残喘的穆家,我南玄孤烟依旧可以护住慕容瑾瑜。”
“是,姑娘。”卿泠顿了一下,又拧眉说道,“姑娘,玲珑阁流云托卿泠询问姑娘,当真要转移京都玲珑阁各精品商行名下财产?”
南玄孤烟垂下眼眸,抿唇道:“是。”
“姑娘,流云望姑娘三思而后行,玲珑阁在京都起步,南国大部资产和资金流动都靠其维系,贸然转移怕是对我们眼下不利……”
“慕容楚离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她淡淡的说道,就像在陈述事实,眼中平静得没有一丝的波澜。
南玄孤烟很清楚慕容楚离的脾性,南国皇室的确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慕容楚离也不例外,他在无权无势的时候可以蛰伏成宛如受伤的小狼,让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派人马都轻视他,在得势之时借势崛起,势如破竹,她只是提点一二,他却可做到举一反三,甚至不择手段利用她达到目的,拿稳江山,这样的人,怎能不防。
她在寻找机会离开南国,慕容楚离绝对不会放过她,她在京都名下财产众多,她不敢保证慕容瑾瑜登基后会不会对她名下的产业动手脚,毕竟是掌握了南国的四成经济命脉,慕容楚离不稳稳抓在手中,南玄孤烟觉得他睡得怕也不安稳。
“姑娘,”卿泠轻声道,“姑娘三思。”
南玄孤烟顿了一下,随即却想到了一个人,喃喃道:“是该三思,卿泠,我记得江家的大公子江逸曾经给我递过邀请贴?”
“是的,但都被姑娘给拒了。”
“卿泠。”
“姑娘。”
南玄孤烟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告知流云,转移产业的事情先放一放,帮我以玲珑阁玉珑的名义给江家大公子递上一份拜贴。”
“是,姑娘。”
江家,江国公府,是众皇子激烈竞争中为数不多能保持中立关系而毫发无伤的,江逸,是江家嫡子和江家生意的掌家人。
卿泠走后,南玄孤烟垂下眼眸,不经意间取下了那枚鸽子蛋大小的羊脂玉,放在手中细细摩挲,羊脂玉成色不错,温润如玉,上面用清秀的小楷刻着“瑾瑜”二字,是她那个不安好心的安姨娘从慕容瑾瑜身上取走的订婚信物,据说天下只此三块,但是刻着“瑾瑜”二字的,也就是那么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