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身形瘦削,长得很清秀,奔跑的动作看似很快,实则蜗牛爬一样慢吞吞的,望着疯老头消失的方向,有点呆的脸上漫着怒气,眼神很凶。
青年呆了一会儿,把手中固定胳膊用的夹板恶狠狠地摔到地上,转身准备进屋,余光却忽然发现篱笆边站了人,便调转脚步,往这边看来。
青年的眼神很平静,仿佛刚才才摔了夹板很生气的人不是他一样。
神医洛子明确实如何太师说的一样,很独特,很有个性。
初小安微笑着扬了扬手,“洛先生,我是……”
“初大人。”雌雄莫辨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自院中静立的那位青年。
青年已然认出了她,打断她的自我介绍和说明来意,留下一句“进来吧”就转身往屋里走去。
洛子明的动作慢慢呆呆的,初小安和晏殊见状,不约而同的特意压慢了脚速,始终走在洛子明的身后,对对方没有半点的轻视之意。
洛子明走着走着,忍不住微微侧头,说:“久闻不如见面,两位倒是很有意思,与传闻之中不太一样。”
他的语气有些呆,但语速非常正常,丝毫不见呆慢。
初小安笑问:“比如?”
洛子明:“傲骨铮铮,谦和有度,从不盛气凌人冷面煞神,亦有温柔一面。两位都是讲道理的人。”
初小安脚下一绊,瞬间又站稳了,说:“难道我以前不讲道理吗?”
“这得问以前和初大人打过交道的江湖人。”洛子明浅笑着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背这个锅。
初小安摸了摸鼻子,也笑了笑。
那些人躲她都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凑到她面前来搬弄是非,怕不是找揍。
待到屋中落座,洛子明就请晏殊伸出手替他把脉。
不知道是不是初小安的错觉,她总感觉洛子明对晏殊的态度十分客气,就像绷着精神一样,没有与她说话时的随意和放松。
初小安瞥了眼冰雕似的晏殊,有些理解洛子明的反应,空气中实在是冷意逼人啊。
洛子明把脉不到五息的工夫就收回了手,起身走到晏殊身后,示意晏殊褪下衣衫看一下背上的伤口,边探手从托盘里拿起一把剪刀准备剪掉纱布。
余光瞥见仍旧坐在椅子上没动的初小安,洛子明顿了顿,说:“初大人,您不回避一下?”
“我都看过了”
触及洛子明一脸原来如此的礼貌的微笑,初小安先是茫然,紧接着顿悟过来,话头一顿,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音先扬后抑,到最后弱弱的,不仔细听,根本都听不见。
初小安脸上有些发烫,当时只顾着晏殊的伤,压根没想那么多,本来也什么都没想,挺正常的揭过去的一件事。
但是现在被洛子明一提起,再回想起来,脑子里就突然多了些不可言说的画面,甩都甩不掉!
初小安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借着喝茶顺气的姿势,掩饰性的偏过头,垂下眸没有往晏殊那边看。
晏殊端正地坐着,目不斜视的盯着某一处,对她们的谈话没有给出半点的反应,冰雕一样,一动不动。
洛子明抬眸扫了这两人一眼,笑笑没说话,低头利落地剪掉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