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兮感觉脑子里混混沉沉,就像有顽石压在胸口,根本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
过了许久,她感觉眼前却忽然一亮。入目是一片正在滴着水滴的石壁,看上去渗着沁人的凉意。
然后她视角被转下来,看到的却是一个粗糙却苍白无比,骨瘦如柴的小手。
雪白的衣袖看起来很干净,但是却空荡荡,好像是一个孩子误穿了大人的衣服。
这是谁。
白冰兮满腹疑惑。
她似乎和这个人共享着五感,因为那种沁透骨髓的寒冷让她的灵魂都感到痛苦。
但这个人却好像习以为常,他雪白的小脚藏在宽大的裤袍里。内里明明全湿透了,配上这湿润的环境简直像是一种酷刑。
“小殷之,快来吃饭吧。”门口有人亲切地唤着他。
他转头过去,门口是一个苍老的妇人,她满脸都是褶子,好像费了好大劲才过来,这会有些气喘吁吁,看上去情况不大妙。
“阿婆。”他声音软软糯糯,“我娘亲去寻人了,什么时候回来呀。”
那老妇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阿婆心疼你,所以照你母亲的话来安顿安顿你…但是你母亲也有苦衷,阿婆也不好说什么。”
“啊,是吗。”
“你在这里等着,她总会回来的。”老妇温和地道。
他点了点头,很乖巧。
但白冰兮莫名感觉到,他就是没有信。
那种从心里透出来的被抛弃的无助感,简直死死地包裹着他。
然后之后也不知过了多少天,白冰兮就一直在这个小孩身上待着。她冷的想搓腿,但小孩子手也是凉的,所以也从来没有暖和过。他就好像失去知觉一样冷漠地盯着山洞口,水流倾泻而下,砸在地底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吃山果勉强续命,有一日走出山洞趴在溪边喝水,白冰兮看着溪水里他的面庞,不禁愣了愣。
好…好好看。
眉目如画,就如在山水画卷里水墨轻点,行云流水一般。映照在水里,明明没有什么生气,但却好看地让人离不开眼睛。
他却不甚在意自己的容貌,甚至这一切还不如抓到一个山果对他的意义。
这样无聊的日子,白冰兮都过傻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来打破沉寂了。
一个刚救了一只野狐狸的樵夫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山洞,带着那个狐狸来养伤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在山洞中抱着腿一言不发的孩子。
“哎呀,这里居然有人住吗?”樵夫有些惊讶,“小兄弟,可否借住一会,让我在这里给这个狐狸包扎一下伤口?”
他抬起眼看那个樵夫,看起来肌肉紧实,五大三粗的,可是态度却是温和,看起来十分和善好说话。
“唔好。”
“你叫什么名字。是一个人吗,你家长呢?”樵夫一边给狐狸包扎,一边和善地问。
他眨眨眼睛,他说。
“我叫莫殷之。”
这句话一出,白冰兮整个人几乎都愣住了。
莫…殷之?居然是莫殷之?是名字恰好很像,还是他就是…
心中百转千回,宛若惊涛骇浪。
莫殷之没回答剩下的话,只是张着眼看那个樵夫。
“为什么要救它呢。”他有些疑惑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