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公纵然是能干,但禁足这十多日来还是堆积了不少需要穆笙本人定夺的事务,她禁足一解,祝公公如释重负,打早就给她搬进院里来了。
等她好容易处理完这些,才得了点空闲又听到一个格外轰动的消息。
事关恒王世子阮青竹的,这次不是她自己问的,而是朝会决定,召告天下。
恒王世子阮青竹正式继承恒王王位!
今日一大早便风风光光的从天牢迎了出去,一干人等不论死活一概送回府里去了!说是只等新王病好便启程回封地!
世人都以为恒王一脉在劫难逃,却不料风回路转。
朝廷命人将世子府封条的封条一一拆了,擦得比以往更加蹭亮,府里所有人也都无罪释放,恭恭敬敬的送了回来。
不由的让人想起,昔日封府时的场景,清一色的手链脚铐串成一串,整整齐齐站了半条街,如今回来却是死的死伤的伤,生生少了大半,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了,难免令人唏嘘。
归府那一日半个京城的闲人都跑去凑热闹,远远近近围得水泄不通。
穆笙倒没有那个凑热闹的兴趣,主要也是没有时间,只是闲暇时不轻不重的感叹了两句,然后又忙着处理那快堆过她头顶的事务去了。
一转眼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春色美得不像话,阳光照在人身上,暖得不像话,只舒服得让人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
近来城中没什么大事,倒是有一桩喜事!
丹易捧了衣裳首饰推开院门进来,便见自家主子依旧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晒太阳,仿佛自她离去,便没换过姿势,看上去格外软绵,就好像……就好像一只懒猫。
丹易知道她没睡着,但还是不由的放轻了脚步,想着时辰还早便没去扰她,只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下,又轻声出去了。
穆笙的确没睡着,但却仿佛被这暖阳晒化了,整个人迷迷糊糊,连眼皮都不想动一下。
于是辰王进来看见的也是这样一副场景,那藤椅是活树编成的,此时树冠上正开着花,每一簇花苞都只依稀开了几朵,透过光就印在穆笙脸上身上,像是落满了无色的花和叶。
他走近看了半晌,最后伸手将一朵开得最盛的小花掐下来,捻指一弹正弹在穆笙的鼻尖,撞了一下才落在脸颊上,这一下将迷糊浅寐的穆笙彻底弹醒了。
穆笙身体微微动了动,心里知道大抵是他来了,并没有吓着,只是终于舍得动动手指,揉着眼睛睁开。
半眯着眼依旧不甚清醒的冲他笑!
“你来了”
话音未落辰王一张脸,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咫尺之间,几乎就要碰上了她的鼻尖,两手撑在她耳侧堪堪停住。
或许是刚清醒反应不及,对他此举穆笙连手指都没来得及动一动,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是这样的场面了,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在动了,只得就这样僵持着。
这样近的距离实在是暧昧非常,二人鼻息交融,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嘴唇之间将离未离……
可要是久久这样僵持着便难免有些尴尬了!
穆笙想:他刚才一定是想吻下来的,但很明显此时仿佛是后悔了。
一想到这她没来由的心中一紧,连心跳都慢了下来,正在她进退两难时,院外脚步声又起,而且渐渐近了,眼看就要推门进来了。
她想着应该得将辰王推开,又想着其实不用她推,他自己就会退开的,可他当真动作的时候,不知怎的她竟鬼使神差突然伸手环过他脖颈,将那退开一截的人又按了回来,抬头迎了上去。
那双唇总算是碰到了一起。
只一瞬又立马分开,不等辰王反应过来,她已经松手将他一推,侧身滚下了藤椅。
“哎哟!”
结果手麻脚软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丹易应声推门进来,正见着她家主子摔在地上,而辰王正半弯着腰盯着空荡荡的藤椅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