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弧走进熟悉又不熟悉的客厅,发现已经有一个老年男人和老年妇女坐着了。
那老年男人眉眼间和原身这张脸有些相似,应该是原身的父亲。那个老年妇女应该就是赵正河的老娘,徐来娣。
“哟,舍得回来了?”徐来娣磕着瓜子,斜睨一眼,语气嘲讽。
马招娣陪着笑脸说:“亲家母,孩子不懂事,您多担待。”
徐来娣扭头呸一口瓜子壳,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父抢先开口骂道:“你去哪里鬼混了?还晓得回来?我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白弧充耳不闻,目不斜视,拎着行李进了客房。
“唉,你这什么态度?”徐来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丢了手里的瓜子,赶着白弧去了。
还没走几步,就见白弧皱着眉头又走了出来。
“这什么垃圾场,赶紧找个钟点工打扫干净了。”她开口喊。
徐来娣闻言,惊得连要骂的话都忘记了。
这、这还是她那个面人儿似的儿媳妇吗?
当然不是。
白弧撇撇嘴,她才不要跟原身一样做个全职保姆还不拿工资。
“请什么钟点工,你在家吃白饭的吗?”徐来娣忘了自己原来要骂什么,但很快又找到了开骂的切入点。
白弧终于正眼看她,化了淡妆的五官还是柔和,但特意修过飞扬的眉梢暗藏锋芒。
“你说我是吃白饭的?”白弧微低着头,好似觉得委屈。
“你本来就是吃白饭的。”徐来娣点着白弧,“你刚才什么态……”
“既然你说我是吃白饭的,”白弧打断徐来娣的话,抬起头,笑得挑衅,“我当然要有个吃白饭的样子,我要把家务都干了,算什么吃白饭的?我不仅要吃白饭,还要吃菜吃肉呢。”
“你,你,”徐来娣点着白弧的手抖了抖,“我让我儿子休了你。”
白弧闻言笑得更开心:“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大婶儿。”
徐来娣老脸一红,面皮绷得死紧。她确实是电视剧看多了,才会脱口而出刚才那句话。但是,白弧叫她什么?大婶儿?
气死她了!
“行了,你别笑了。”白父又开口了。
白弧看在原身面子上,收了笑脸,只眼神里还带着笑意,落在白父身上,等着听他能说出什么逼死原身的话。
“给你妈道个歉。”白父朝徐来娣的方向抬抬下巴。
白弧瞟徐来娣一眼,说:“道歉啊,我怕她受不起。”
被赵家逼死的白瑚的道歉,徐来娣怎么受得起?
而白弧自认跟这些人都没瓜葛,更不会向徐来娣道歉。
但这话说出来,在场三个老人家都眉头一皱。
马招娣:“完了完了,囡囡啊,别冲动。”
白父:“反了反了,这丫头!”
徐来娣:“来了来了,就知道这小蹄子这些年来的顺从都是装的,看现在原形毕露了吧!”
白弧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的,趁三个人还在调整情绪,她已经又出门去了。
饿死她了!
白弧在一家快餐馆简单吃了一顿,又在附近逛了逛,发现了一家打印店,一家网吧,一家烤肉店,觉得都会是自己将来经常光顾的地方。
看看天色尚早,她决定先去网吧待一会儿。
看了一小时社会新闻,又看了两部电影,白弧踏着柔和的路边灯光回到赵正河与白瑚的家。
由于白弧换了联系方式,这一家子都联系不上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白弧这会儿进门的时候,屋子里就没有了那三个老人家。
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子在屋子里。
男人自然就是赵正河,男孩子嘛,自然是原身那白眼狼儿子。
白弧当过小孩子,虽然她并不是真的小孩子,但也和很多小孩子打过交道。成年人眼中单纯无邪的小孩子们,其实也是有善有恶,各怀心思的。
而且,小孩子是善变且无底线的。
一颗糖,或者一个玩具,就可以动摇他们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赵正河那小情人用了多少颗糖才动摇了这只小白眼狼呢?
白弧看着赵子翔,回忆着醒来那一刻所感受到的,白瑚的心情。其中,针对赵子翔的那一缕,是既不舍留恋,又心寒决然。
赵子翔被白弧的眼神直看得汗毛倒竖,小嘴撇了撇,心中暗道,还是张阿姨好,又漂亮又大方,要是张阿姨做他妈妈就好了,多有面子,这个妈妈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啊?
“你放心,我这个妈妈不久就会消失了。”白弧一边露出奇怪的笑容,一边伸手去摸赵子翔的头。
赵子翔摇头晃脑地想躲开白弧的手,却无论如何都躲不开,而白弧那奇怪的笑容深深嵌入赵子翔的脑海里,当晚就做了个噩梦。
赵正河听见白弧对赵子翔说的话,放下手里的案卷材料,皱着眉头问白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弧横他一眼,一字不发,径自去洗漱睡在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