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健室本来有两名校医,其中一位不知为何离开了很久,现在只剩下姓李的校医,他手上正忙着给刚才被白弧咬伤手的女生清洗伤口。
李校医正感叹如今女孩子打架居然也这么丧心病狂,几乎给人咬下一块肉来,听见砂纸般的声音,瞥一眼白弧,顿时更觉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把一好好的小姑娘欺负成这样!
白弧脸上已经像调色盘一样,绿紫青红一片,脸颊也肿起来,右眼更是肿成了一条线,和又圆又亮的左眼形成了怪异的对比。
“唉,啧啧,”李校医叹口气,又砸吧两下嘴,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说,“你先坐这儿吧,等我替这位同学处理完再看。”
白弧应了一声,乖乖坐下,并没有去看那个被她咬伤的女生。
那个女生叫冯爽,和白弧同是初三生。冯爽和白湖说起来还是幼稚园时的同班同学,白弧脑子里的记忆显示,冯爽幼时虽娇纵,但也还算乖巧。两人再遇是在初二,冯爽已经是一名全校有名的不良少女,全靠她当领导的爸爸才能进这个重点初中,成绩再差也没留过级。而冯爽之所以和白湖过不去,一个原因是冯爽父母为管教她,断了她零用钱,白湖家境优越,手头一直宽裕,冯爽一直勒索白湖,偶尔还会拿她泄愤;另一个原因,也就是之前差点弄死白弧——不,这个肉身的原主白湖真的死了——的原因,是因为冯爽喜欢的不良少年乐潜,夸过白湖长得貌美,所以冯爽之前才会骂白湖是“狐狸精”。
话说回来,虽然现在是看不出,但白湖这张脸确实不错,杏仁大眼,心形小脸,不描而翠的柳叶眉,不点而朱的樱桃唇,是非常古典的一种美,再者,白湖身量修长,体质瘦弱,更加上楚楚可怜的气质。这样的白湖,还有着内向寡言的性子,令人非常有欲望——保护/欺负的欲望。
对于白弧来说,这具身子却过于软弱了,她从来就没有这么弱过——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下肋处隐隐有着刺痛,白弧忍不住想按住那里,瞅一眼李校医那边,冯爽疼得掉眼泪还不忘用眼神恐吓白弧,而且明显在拖延李校医的进度。
白痴才会傻傻等着。
白弧的本能告诉她,这具身体必须马上接受治疗。正起身离开,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
“陆校医,您刚才去哪儿啦?”
“陆校医,等了您老半天呐!”
“陆校医,我来大姨妈老是疼,待会儿给我看看呗!”
“陆校医……”
“陆校医……”
白弧觉得,那句话咋说来着,两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是吧?说得太对了,她觉得现在自己身边有几千只鸭子在嘎嘎嘎地叫。
那被千呼万唤的陆校医却并没有回应任何人,只微笑着点头和众女生致意,走到白弧身边才发现她一脸的伤痕。
视线接触到白弧脸上的伤时,有些微地幸灾乐祸在眼底泛起,只是瞬间又消失不见。
“这位同学伤得不轻,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陆校医轻言细语地说,表情和刚才相比并没有更温柔热情。白弧却感受到陆校医身后那群女生的深深妒意,并接受到好几枚“等着瞧”的眼神示意。
白弧并不在意,去医院正是她所求的,谢过陆校医便跟着他离开学校去了医院。
结果检查出来有内伤,轻微脑震荡,肺部有积水,立马进了急救手术室,家长不在身边没有监护人签字,还是白弧坚持要求由陆校医代为签字才得以进行手术。
向学校请了半个月假,白弧得以有空好好思考未来的路。
在医院的这些日子,保姆每日只是来为白弧送餐,并没有陪护,也完全不和白弧沟通。另外,根据白弧脑子里的记忆,这个保姆在白湖幼时欺她不知事,曾虐待过她,后来白湖大了些才停止这些行为。
一连半个月,也不见同学老师来探病,可见原身存在感有多低了。白弧知道,被欺负这种事情,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学校的老师管得了一次两次,也管不了十次二十次,所以她必须自己强大起来。
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会儿,白弧想起来原身有一张存零用钱的卡,这卡不经保姆的手,白湖平时花用也不多,白父白母给钱又大方,所以这卡里应该有不少钱。在这里想训练自己的身手好像只需要有钱就可以,白弧对这点还是挺满意的。
可是,她刚刚想到了神马?中考是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