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诚思索片刻,才沉声道:“兹事体大,此内情你就当全不知情,切不可泄露出去。若是以后皇后病情加重,祁王爷再请你进宫医治,你当依次加入柴胡、半夏、黄芩或紫苑、神曲、熟地等入药便可继续缓解。”
季卷柏道:“爹,用药的事我自有分寸。可我担心的是若不尽快查明中毒真相,娘娘日后恐怕……”他想了想,又道,“说不定到时陛下也会责怪到季家医术不精上来。”
季诚从书架上取下季卷柏方才提到的诊疗笔记,翻到当年替庄孝全的妾室苏荷诊疗的记录那一页,道:“皇后娘娘中毒的症状当真与庄府苏氏相同?”
季卷柏郑重的点了点头:“娘娘的症状与这笔记所述苏姨娘的症状确实相差无几。”
季诚合上笔记,道:“既然此事已经牵扯到皇家,看来我与庄兄也不得不旧事重提了。”
季卷柏疑惑道:“什么旧事?还请爹明示。”
季诚将诊疗笔记仔细收在抽屉里,才道:“当年庄府苏氏咳疾久治不愈,我与庄府孝全是故交,因而入府替苏氏诊治。起初苏氏吃了我的药,症状却有缓解,奈何之后突然于某日咳血而亡。我与庄兄都觉此事蹊跷,本想详细调查一番,时任家主的庄老太太却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为借口,只将苏氏草率安葬了事……”
季卷柏闻言,忽道:“苏姨娘可是庄五小姐的亲娘?”
季诚微微一愣:“庄府的五小姐是玲珑?”他略微思忖,叹道,“那苏荷正是玲珑的亲娘,想来她不在了,这些年玲珑在庄府吃了不少苦。”
季卷柏起身理了理衣袍道,得意道:“爹,如今的玲珑已不是往日的玲珑了。”
季诚诧异道:“此话怎讲?”
季卷柏从袖袍中掏出一张请帖递给季诚:“这月三十,庄府名下的福泰楼将举行开业大典。这福泰楼如今的主人,便是玲珑……”
季诚接过帖子,道:“福泰楼,不是庄家祖上便经营的产业吗?为何如今又要举行开业大典?”
季卷柏答道:“这正是玲珑的高明之处,她从庄老爷手中接手福泰楼之后,便将福泰楼停业整顿翻新,志在将其打造成西晋独一无二的酒楼。”
季诚哑然,庄玲珑这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西晋泱泱大国,要做到独一无二谈何容易。
见季诚默不作声,季卷柏又道:“装修涉及之事玲珑皆亲力亲为,还亲自向我采购过一批上等的青花瓷餐具。”
季诚不屑道:“你何时和玲珑那丫头这么要好了?依我看,庄府那几个丫头,也就老三妙韵最识大体,最有闺秀风范。”
这些年来,庄玲珑“草包五小姐”的名号经人添油加醋的口口相传,早就根深蒂固在每一个琼城百姓的心中。在季诚的印象里庄玲珑也一直都是一个木讷的废柴,他自然不愿意自己出类拔萃的儿子与她过多来往。
季卷柏摸了摸鼻子:“妙韵……我和她倒是不熟。”
季诚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到了适婚年纪,过段日子等你娘省亲回来,爹便让她替你物色一家小姐……”
季卷柏连忙打断道:“爹,我还小,不着急。”
季诚冷冷的看着他:“双十还小?爹像你这么大时,你娘都怀着茯苓了。”
季卷柏讨好的笑着道:“那是爹少年英武不凡,儿子自是不如爹的。”
季诚不置可否,又道:“你若不想这么早娶妻,先纳一房妾室倒也可行。以你的条件,定会有许多女子愿意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