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淌的很快,一晃又过半月,树枝上有些叶子开始枯黄,赵若雪在藏书阁二楼整理文件,阳光透过窗棂,罩在人身上温温柔柔,偶有几缕微风,带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清清凉凉的。
手中是镖局的重要文件,是每个实习青衣需要了解掌握的。一大部分是小道消息,一大部分是要求保护的申请,还有一小部分,需要经过藏书阁管事的同意才能翻看。据传藏书阁管事年轻时是一位秀才,其他的像青衣这一类的人员所知甚少,任务与教习内容都是通过纸条或者是书信的形式下达。
赵若雪抄录整理近一个月的文书,按照小道消息、保护申请、机密进行分类,一笔一划的抄录留下备份,然后再分别放置在书架上。
有一条吸引了赵若雪的注意,刚好是半月前史家发生的事件。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史府今晚将会被处理,没有其余的线索。
另一张纸上是街上疯传的小道消息,在史老爷六十岁大寿当晚,刑部侍郎带着手下的人把史家抄家,男丁流放边关,女眷充为官妓,府内全部家产充公。一条红线重点标出,史老爷和家眷没有经营生意,但是家产却足够几代人挥霍。
相邻的是一封贴了封条的信封,赵若雪虽然很好奇,没敢私自打开,又原封不动放好。
很快,风渐渐变大,吹动着窗户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天边聚集了几朵乌压压的云彩,厚重的糊在暗淡天空,这几日总是阴雨连绵,赵若雪早有准备,关好每一扇窗户,锁好大门,将钥匙藏在树根下。
果然,小雨滴像细线一般又快又密落了下来,赵若雪擎着纸伞,嗅闻着潮湿的空气,悠闲的踱步,与练武场上的厮杀相比,藏书阁真是一处典雅悠闲的好地方。染着腊梅的纸伞,随着小道的弧度,画出蜿蜒的曲线,伞边聚集跳动的雨滴,击打、弹开、坠落,形成一幕幕雨帘,煞是好看。
回到庭院中,只见一道出尘的白色身影,举着一把纯白色,没有任何修饰的纸伞,像一株树一般,一动不动。
赵若雪心脏突然间软了下来,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虽然一周前早已想好结果,此刻还是有些不安和难过。
男人听到脚步声,慢慢回转身,看到赵若雪,不自觉勾起唇角。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一个答案。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赵若雪关切询问。
“自然是等你一辈子也不碍事的。”徐万金在庭院中足足站了一天,从阴云等到正午,从晴天雨等到连绵细雨。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赵若雪这一个月一直烦扰,今天又好像故意忘记了,在藏书阁一直呆到天黑,天永远不会黑该有多好。一直以来的压抑、悸动,在话语一说出口时,已然化成空气,可有可无,心脏毫无知觉,好像又回到了母亲离开的那一天。没有心该有多好,就不会疼,也不用假装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