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面包车里的楚丽华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风景往后飞快的退去,她忐忑不安的心就越发的沉重。
怎么办?怎么办?又是那狂风暴雨式的谩骂即将到来了。
“刚才谁说要在医院这下车的?”
司机师傅喊了一声,把楚丽华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我,是我。师傅,麻烦你给开一下门,我拿一下东西。”
楚丽华自己拉开车门先下了车,一看,都到医院门口了。
这么多东西,唉~
楚丽华艰难的拿着大包小包往父亲的摊位走去,突然手上的东西一轻。
楚丽华抬头一看,“爹。”
楚丽华的父亲向来话不多,他接过楚丽华的包,抗在肩上就要往他摊位上走。
“爹,我来吧。”
“没事。”
楚丽华看着父亲靠一真一假的腿,慢慢走到了他摊位上。把包放在了那辆他用来从家里来回拉那些补鞋、配钥匙的各种工具、材料的人力三轮车上。
楚丽华看着父亲的背影,鼻子微微发酸,父亲还是爱自己的啊,他总是尽自己所能的照顾家人。
楚丽华拖着行李,快步走过去,也把行李放上了三轮车。
“爹,我妈呢?”
楚丽华很奇怪怎么母亲没在不然,谩骂和唠叨就会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向楚丽华排山倒海的袭来。
“村里有事,她回去了。”
“爹,我来吧。”
“没事,你上车吧。新搬的家,你可能找不到。”
楚丽华本来想自己骑回去的,不过被父亲的话打断了。
搬家,对于他们家来说,就是常有的事。
经常是,他们住在那里,那里就要拆了,让赶紧搬走。结果大家都搬走了半年多,那个要拆的房子还是没有拆。
三轮车缓缓的行驶着,楚丽华却总是弄不明白,父亲是怎么做到的。一条左腿,是怎么把三轮车蹬走的。因为父亲那只右腿,从大腿根出就是假的。这还是当年出事以后,那个省建公司给安的。只是后来,那公司就倒闭了,而因为楼塌事件受伤的人就只能自生自灭了。说的赔偿,找谁都推卸责任,再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就是这儿了,你要记得,我们家这儿有两棵树,这棵是无花果树,这棵是樱桃树。”
父亲停了下来,指着右手边的那个半人高的破墙围着的院子对楚丽华说。
为什么说是破墙呢?上面长满了青苔,楚丽华都能看出那些砖块是松动的。
把行李都拿回屋里以后,楚丽华的父亲就离开了。他还要回到摊子那里去。
楚丽华看着这个陌生的房子,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
趴在床上,楚丽华的眼泪哗哗往下流。以后,自己可怎么办啊?
出路在哪里?
跟着母亲卖水果?不不不,一是那岂不是要天天面对母亲没完没了的数落了,那样的日子,楚丽华简直不敢想象。二是如果自己单卖,楚丽华觉得被人偷走的顺走的可能会导致自己根本赚不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