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淋漓，痛苦嘶吼与伤悲蔓延在他耳畔。

周而复始，鲜血仿佛浸满了整个世界。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见够了龌龊，他却如茨想念方，方在的地方，他便有了家。

他想要回家了。

如此雀跃，难以抑制。

回去途中受了伤，下半身完全瘫痪。

他手里是有关方的一切，他靠着几张薄纸撑过了最难熬的岁月。

方回来看见他，颇为惊讶，她是一个聪明的人，总是一眨眼间就明白很多东西，她什么都懂。

她是如此温和，却又直插他的心脏。

她：“其实这些事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只是我想问问你，我可以凡事对你坦诚，让你有迹可循，能够查询得到。那么你呢？你对我隐藏的事情又要瞒到什么时候？那些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或许，作为夫妻，他应该直言他这些年的经历，可是还不到时候，他只能那样敷衍道：“你很累了，去歇着吧。”

方有些脾气，他总是不介意的，人和人相处，他从不怕阴谋诡计勾心斗角，他却无比希望能够和自己爱人在一起时，能够不必如此。

他的盘算，一点一点实现。他推翻了那个杀了他全家的饶王朝。

他到了皇宫，看见方，方看见他，下意识走到他身边，确认他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

琐事末了。

他躺在榻上，问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不走的话，以后我都不会放开你了。”

他想，他怎么会舍得放了她呢？她是他的家，无家可归的人有了家，又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他是如此鲜血淋漓又残酷的爱着她。

他手上沾满了鲜血，却舍不得伤她。

可是，除了伤害，还有更多的手段将人留在身边。

他看着方走向门口，心一点一点一点沉下去。

方很快又走回来，看他神色苍白，伸手扯出他的唇瓣，下唇瓣还残留着齿印。

方：“你不必如此，我了不会离开你，便不会离开你。”

她是那样温柔的一遍又一遍重复：“没有关系，我会一直在。”

他那暴躁的情绪逐渐平静道：“你和我一起上朝吧。”

“嗯？”

“人活一生，我再无半个亲戚眷属，只有你，这一生一世，我有的荣耀皆要你一同参与。我为皇，你为帝。甚国无二君，我偏要这下有二君。”

云归道：“我们可以收养一个孩子。”

“我打下，只想慰藉死去的亲属。守下，只想你能好好过一辈子。至于我死后，纵然洪水滔，与我何干。”

她只是温柔的答应道：“好。”

她总是这般温柔，他什么，都不曾拒绝，总是以那样温柔的目光看着，沉默的站在那里，不主动靠近，却也从不离开。

他握紧她的手，迫切道：“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方笑了起来：“当然，我不会离开你。”

他以江山为聘，邀她共享。

她离开他，去打仗。

她身边总有那些以仰慕眼神看着她的人。

他是嫉妒的，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嫉妒，那样面目丑陋，怎么能暴露在她面前。

他只想她爱他。

他大病，陷在昏迷中，迷迷糊糊间感觉她回来了，却没有一点儿力气去看。

后来莫名其妙的好了，影卫呈上密报，是因为她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