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乐着走出餐馆没多远,一辆黑色宝马M6突然呼啸而来,车头直直对着我疾驰冲刺!幸好我身手敏捷,一个轻灵迅捷的后撤步,巧妙地闪过了宝马M6的冲刺。
完美!就在我正为自己的身手敏捷自我陶醉时,宝马M6的后轮正好压过一块水坑,“哗!哗!”污水混着泥浆扑面而来,噔噔噔噔!泥人唐新鲜出炉!
“开车没长眼睛吗!我这身衣服可是刚换的!”我朝扬尘而去的宝马M6生气地吼叫,无意间瞥见了车屁股上的车牌号:北AL376,是由北境南下的车辆。
“哼~看来老天开了眼,唐警探成了唐泥匠。”林晓茵幸灾乐祸的时候也不忘摆出一副高冷的姿态,然后她昂着头,迈出纤细有力的长腿,朝碚城南街走了去。
女人爱记仇,绝不是一句玩笑。
最近总是遇上莫名其妙的麻烦,我将心中的郁闷借一口气叹出,用手弹了弹身上的污水和泥浆,几乎无济于事。
既来之,则安之。上天既有此安排,我又何必非要忤逆呢?正好借着夜色的遮掩,在碚城里轻轻松松的散个步。这样安慰自己,心情自然好多了。
走了一会儿,到来一盏橘黄的路灯下,在寒冷秋夜里感到少有的温暖。借着灯光,我拿出揣在怀里的黑色小册子,随意浏览着《遗侠当世录》里记载的遗侠名录。
但我的视线扫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时候,我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每每想到现实中一些无奈之事,我总会油然而生一种凄凉神伤之感。
秋夜寒,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凝结成袅袅白雾,被晚风悠然吹散。
夜晚的街上人影稀疏,碚城的居民多半保持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太阳落山后的时光几乎都在屋里和亲密的家人一起度过。
街上人越少,我的步伐就越快,不一会儿碚城济民医院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住院大楼的灯光通亮,还没到医院规定的熄灯时间。
“咦?北AL376……”一辆黑色的宝马M6总是有些显眼,即使是在医院门口,我的记忆力一向不错,所以我认出它就是溅我一身泥的罪魁祸首。然而我并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朝着宝马M6摆了副鬼脸,便径直向医院住院大楼走去。
进医院住院部的人无非两种,病人和看望病人的人。
很明显,我属于后者。
虽然我并不知道我看望的那位病人住在哪张病床,但他的病很少稀有,所以我很快就走到了正确的楼层。
这层楼的病房有五十余间,就在我犹豫是否要挨间观望时,一声尖锐的摔破玻璃器物的声响,把我引到我想看望的病人的病房。那声尖锐的声音不止吸引了我,同时还引来了一群忧心忡忡的年轻护士,以及个别爱看热闹的隔壁病友。
我站在病房门口混在病友人群里,踮着脚、伸长脖子观望病房内的情况,只见两个身穿皮夹克的男人围在靠窗的病床两侧,脸上挂着地痞流氓的标准式坏笑。其中一个高个子一把将病床上的病人提了起来,威胁道:
“臭老头儿,你现在手也废了,宝贝也不值钱了,嘿嘿!看你这身硬骨头还能抗到什么时候?嘿嘿!”
被高个男人一把提起来的病人,赫然竟是在武鑫当铺和我交过一次手的,雪刃风掌张之虎!此刻他脸色憔悴,显得十分苍老。
“你们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们。”
张之虎有气无力的声音并没有吓唬人的作用,反而让两个地痞似的男人捧腹大笑。
“哟!张大爷这一掌可不得了,我好怕,你倒是打我呀!”矮个子男人冷嘲热讽起来越发入戏。
张之虎气得浑身颤抖,但他的右手绑着厚厚的石膏和绷带,这样的手是无法作出有效攻击的,更何况围住他的两个男人,在一举一动间也显出些功夫底子。张之虎咬牙切齿地怒喝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想要我的武馆,你们先打死我吧!”
“嘿嘿,不用打死你这把老骨头,不久之后你的神虎武馆也会是我们老大的囊中之物。毕竟你的掌法已经卖不出价钱,看你还能拿什么去延续神虎武馆的开支?要怪就怪那个四条眉毛的唐警探吧,嘿嘿!”高个子男人说话的时候,一位穿着粉红色护士装的少女上前劝解:
“这里是病房,请你们不要打扰病患休息,更不可如此粗鲁行事!”
“少管闲事!”高个男人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护士少女一眼。
这位护士少女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凶悍的地痞流氓,威胁之下露出了怯意,但她仍旧怯生生地说:“我们的职责是照顾病人,你……你们这样……让我们很为难……”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她仍然把每一个字,都坚强地吐了出来。
“臭娘们儿!给老子滚开!”
话音未落,高个男子一张粗糙的大手瞬间劈来,虎虎生风,赫然竟冲着较弱的护士少女扇去!这一掌来势之猛,娇柔的少女哪里挨得住这一着,吓得闭眼尖叫!
尖叫声余音绕梁,巴掌却迟迟没有响声。
护士既好奇又生怯地慢慢睁开眼,只见一张劈头盖脸的大手掌,离在她脸颊不到半厘米,却被两根不知何时出现的细长手指硬生生地给夹住,动弹不得!
“这位兄台,房里备有花露水。”我完全无视高个男人愤怒的目光,继续说道:
“用不着这么大排场的扇蚊子呀。”
唐警探悠然伫立,两根手指如铁钉般死死钉住了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