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夫人在门外参拜太子龙驾已毕,抱着柴君让放声痛哭。柴君让也是趴在母亲怀里,泣不成声。
老家人柴安擦擦眼泪,在旁边劝慰道:“老夫人,母子相见是好事,又哭什么来?太子殿下还在呢,莫要慢待了太子。”
柴老夫人这才慢慢止住悲声,连声称是。来到太子面前深施一礼,道:“殿下,臣妇一时不慎,慢待殿下了,望殿下恕罪。”
太子道:“皇叔母母子相见,正是大喜之事,喜极而泣,自是人之常情,小王又岂会怪罪?”
柴老夫人躬身闪开,道:“殿下,门外不是说话所在,殿下里边请。”
太子说一声:“皇叔母请。”
一行人来到厅堂。太子仔细观看,见这柴府摆设十分简陋,就连使用之人也没几个。柴老夫人先茶后酒,命人招待,有条不紊,一看就知是见过大世面的。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赞叹柴门清正。
不多时,柴老夫人来到太子面前,禀道:“殿下,饭菜准备已毕,请千岁入席。”
太子答应一声,跟着柴老夫人,走到饭桌上首坐定,柴老夫人相陪,柴君让坐在下首,智文长与杨铜也入了席坐定。
太子往桌上一看,见是一碗肉,一碗鱼,一只鸡,一盘豆腐,一碟韭菜,一壶老酒,每人面前一碗粥。碗碟俱是陶器,桌子是粗木打成的,简陋至极。不由得暗暗垂泪。
柴老夫人道:“殿下,皆因官夫生前为官清正,一个月的俸禄是三十二两纹银,也攒不下多少家业。自打官夫去世,幸而留下几亩田产,臣妇靠着那几亩地也能勉强维持温饱。饭菜不可口,望殿下恕罪。”
太子道:“柴家是忠臣,小王知道。皇叔母,明日小王想把你一同带往东京,住在南清宫,狄娘娘也多一位能交心的姊妹,柴皇兄也可忠孝两全。不知皇叔母意下如何?”
柴老夫人慌忙跪倒,柴君让也跪下,柴老夫人呼道:“臣妇领旨谢恩。”
太子道:“皇叔母不必多礼,请起来吃饭吧。这些饭菜可口至极,可口至极,小王爱吃。”说着,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又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口中。
柴老夫人这才放心,柴君让把母亲扶起,柴老夫人重新入座,招呼着众人吃菜。
众人吃完了饭,柴老夫人早为太子等人安排了厢房。太子与智、杨二人自去歇息了。
柴老夫人拉着柴君让的手,走到后楼,母子二人秉烛谈心。
柴君让把自己如何下山寻父的,如何独闯灵岩寺的,父亲如何丧命的,又是如何保太子出使辽国的,如何比武招亲的,细细地说了一遍。
柴老夫人又悲又喜,听到柴君让独闯灵岩寺时哭道:“我今日才知你父亲原来是这么死的,官府来家里报丧,说是暴病身亡。”哭了一阵。
听到柴君让说比武招亲,与萧可儿定下了亲事,老夫人转悲为喜,连连说是老天保佑。
柴君让问道:“娘,儿适才在门外听安叔说咱家来了个赵公子,不知是哪个赵公子?”
柴老夫人道:“这位赵公子衣着富贵,一看就知是个大户人家出身。,生得十分俊美,唇红齿白,粉面如雪。自称是你的师弟,却不说名,只说是与你自幼一起长起来的。”
柴君让听了,百思不得其解。
柴老夫人又道:“不过娘看得出来,这位赵公子是女扮男装。你好好想想,是你的哪位师妹也说不定。”
柴君让暗暗考虑:“要说同门师兄妹,只有二师姑辣手春兰蓝玉香有一徒弟,名唤邬素娟,与自己最好。”又转念一想:“不对,不对。邬师妹又怎知道我保太子使辽之事?又怎会女扮男装,假说姓赵?不,绝不是她。”
便问道:“娘,这位赵公子是何时走的?”
柴老夫人道:“昨日刚走,你不说我倒忘了。这位赵公子临走时说你今日就回来,他有要事在身,就不见你了,说是在东京汴梁等你。临走时托我给你带句话,说莫忘了当日南海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