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国国际城的B15商业中心又被当地人称为“大飞碟”，因为它状似飞碟，用地面积近9万平方米，地上建筑面积约5万平方米，地下建筑约为3万平方米。下层圆弧表面形成自遮阳体系，在高温季节可以避免阳光直射。屋顶是透明度较高的玻璃，中心多层次镂空结构，可以为地下空间进行自然采光。大飞碟停驻的基座比地面高了两米，由绿地缓坡铺就。建筑的一侧既是B16河岸。

夜幕降临，大飞碟底部的一圈商业区域灯火通明。灯火倒映在河岸漆黑的水面，呈现出两座大飞碟相接的景象。

综合罗莱特能通过黑客途径搜寻的信息，A国联合判断此次全息显示芯片的交易地点就在B国国际城的B15商业中心，只是时间暂未知晓。

星总交代了成员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截下芯片，于是已经在B国国际城的莫然也被昭祀拉入了配合任务的圈子。

接下来是时间的推算。如果假设交易的两方也会担心夜长梦多，交易日期肯定会安排在尽早的几天。E国是在夜晚交换了芯片，昭祀等人通知莫然的时间是B国早上。但考虑到持有芯片的线人从E国赶到B国的路程也需要十几小时，所以莫然白天并没有动身，而是在B国的晚上才来到B15商业中心。

因为这是截取芯片后的，第一天，A国联合的其他成员还没能赶到B国，莫然是一个人只身前往。今晚，在商业中心关门之前，他的主要目标是熟悉地形，毕竟交易不一定就会发生在今天。

不过，他也不是真正的“只身前往”，罗莱特和易琰斌也通过即时语音影像的传输设备在和他“一起”熟悉地形，把微型摄像头蓝牙连接手机就可以实现。

莫然搭乘地铁来到B15商业中心附近，然后步行从侧门进入商业中心的购物区域。附近的地铁出口就有七个。

B15商业中心内部的建筑构造相对复杂。莫然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路过店铺、餐厅、影院。罗莱特、易琰斌、莫然三人一致都觉得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最后，对于整个B15商业中心最后一个没去过的地方——莫然来到了顶层的展厅。

碰巧的是，顶层的展厅正在举办一个鸡尾酒会。

展厅里已经聚集了上百宾客。展厅宽敞，灯光较暗。展厅四周是深蓝色的透明玻璃墙。因为是商业中心周围是较大的空旷区域，透过玻璃墙向外眺望，可以看见厅外灯光璀璨的城市夜景。展厅五百多平米的空间里，纵横交错地陈列着上百个高脚桌、长方形的陈列台、以及喷泉结构的玻璃支架台。

不同的台面上摆放着上千杯颜色各异的鸡尾酒，琳琅满目，或幽暗魅惑，或清澈浓烈，或艳丽妖冶，或混沌醇厚……

酒杯周围摆设着各个品种的鲜花作为陪衬。展厅里的气温十分低。轻缓的音乐从各个角落里传出。

莫然站在门口，能看见一些柜台底下袅袅飘出因遇上寒气而雾化的白汽。

罗莱特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却忽然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易琰斌眉头微蹙。罗莱特有很强的第六感。在他的主动意识没有发现线索的交叉点时，他的潜意识可能已经给出了提示。罗莱特的第六感的这个提示，难道是说这场鸡尾酒会有玄机吗？

莫然却只是扬了扬嘴角，“意思是我可能有任务了？”

罗莱特平静地答道，“我不建议你轻举妄动。”

“我明白。”莫然耐心地应道——就当做是观察情况。于是他走向登记台，付了入场费之后，大步走进了会场。

五彩斑斓的鸡尾酒让人目不暇接。莫然迂回穿行于展厅间。

罗莱特仍然在自己疑惑自己般苦苦思索着“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

另一边，易琰斌似乎有所顾虑，向罗莱特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罗莱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忽然，仿佛看到了什么能让他上瘾的东西，眼睛微微睁大。

“这里的C国人很多。”罗莱特说道，完全没看易琰斌一眼。

易琰斌接着他的话，分析下去，“可是刚刚入口处的海报展板显示这并不是一场以C国为主题的鸡尾酒会。”

莫然说道，“这我倒是没发现。”

C国人的长相和B国人差异不大。也只有直觉敏锐的罗莱特发现了这一点，易琰斌和莫然都没有察觉。

易琰斌还在思索，罗莱特却已经在另一台电脑上飞快地登陆了某个网页开始分析。

当一串统计图表显示在屏幕上的时候，他却忽然一动不动了。

易琰斌察觉到他的异样，也朝他面前的电脑屏幕看去，不由心一沉——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小时内，由世界各地飞往B国国际城的航班的旅客数据分析，C国旅客的比例是历史所有时段中最高数字的2倍有余。

罗莱特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开始在电脑上飞快地敲代码。

“莫然，你不要出声。”连易琰斌也意识到了这中间有阴谋，急忙对麦克风说道，“会场的C国人可能有问题。”

听罢，莫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但他不动声色，而是耐心聆听易琰斌继续说明。

“我现在连通祀先生，同时向你们两个说明。”易琰斌说道，脚一蹬，借着身体的惯性一滑办公椅，停到到另一台电脑前，在键盘上敲入了几串代码。

被易琰斌绕过的罗莱特，此刻正在电脑上分析数据。

拨给昭祀的线路接通后，一个清冽的声音答道，“请说。”

易琰斌先入为主，用中文说道，“祀先生，时间紧急。请允许我同时做出说明。现在在听的包括我和莫然。”

对方沉默了两秒，随后应了一个，“好”。

易琰斌将罗莱特查到的C国航班旅客比例的结果向昭祀和莫然解释了一遍。

莫然听罢，目光看向地面，沉默不语。

昭祀沉默了两秒，问道，“对方的实力预计有多少？”

“罗莱特在测算。”易琰斌答道，转向罗莱特，用英语说道，“罗莱特，能先给一个对方实力的预计吗？”

罗莱特并没有转头看他，而是继续浏览着电脑屏幕，语气平静地说道，“告诉S，所有能调动的资源都要挪过来。”

易琰斌一惊，但还是原话给昭祀翻译成了中文。

“明白。”昭祀回复得倒是迅速，“我现在联系星总。琰斌，稍后我会跟你一份联系表，里面所有的资源，你都可以调动。”

“了解。”易琰斌答道。

昭祀既然已经认可。也就是说，这一次任务的关键时间点，不在以后几天，甚至不在以后的几小时，而就在此刻，甚至可能是从此刻开始的几分钟内。

……

和祀先生的通话完毕，莫然开始四处闲晃，采集更多的现场视频。罗莱特继续进行旅客的数据分析工作。易琰斌埋头苦想进行芯片的二次转移可能采取的方式。

面对面交接？但为什么会选在这个场合？

B国的情报工作也做得很严格，电话、短信等都有可能被窃听。如果说C国的某方势力想避开B国情报局的窃听，如果不使用手机、网络等通信手段，要约定一个场合交换一件物品，在一场鸡尾酒会上，能有哪些交接的方法？

易琰斌的思路不由自主地汇集到了会场的上千杯鸡尾酒上。

鸡尾酒数量多，相似度高，摆在伸手可及的位置，即使被取走了也不会引人注意？

难道，是鸡尾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