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索性一跺脚,“哎呀!我那天听着院里打扫的人说,二爷把养在画梁楼的那个女人接到了新安街,还专门配了人伺候!”
司文氏腾地在椅子上站起来,右手边的紫檀赤红纹梅案都被她的动作带的震了一下,‘砰’地一声,一个汝窑美人觚瞬间炸的四分五裂。
“他竟然敢!竟然敢这样对我!那个贱人,我将她送去了窑子他养着也就罢了,现在还接了出来?是要和我平起平坐了吗!打我的脸是不是!”
素儿赶紧上前拉住了她拍自己脸的手,吓得哭着说,“夫人,我也只是听说,不一定是真的,您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司褚啊司褚,你还真是忘恩负义啊!”
“夫人,您小点声儿,小点声儿,传到二爷耳朵里不好!”素儿忙又扶着司文氏坐到椅子上,手扶着司文氏的背顺着。
“哈哈哈,不好?还能怎么不好啊?!啊?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们得在背后把我笑成什么样了?”说着竟忍不住瘫坐在椅子上,气得全身发抖,泪流满面!
“夫人!您是这司宅里的主人,谁敢笑话!您振作起来,不就是个狐狸胚子吗,您还惩治不了她吗!”素儿说着拿出手绢给司文氏细细的擦着眼泪。
待了好一会儿,司文氏像是没了魂魄的木偶一般,眼神空洞的盯着屋顶的琉璃灯,倒是不哭了,可是这样更吓人。
素儿吓得不知怎么是好,又不能让人去找司褚,又不能这样找大夫,急的她哭起来,“夫人,您想想大少爷和二少爷啊,您要振作起来啊!”
提到她的两个儿子,司文氏倒是清醒了些,转过头看着素儿,“是啊,我还有我的儿子!”
随即擦擦脸,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去把东北角的小院收拾出来,规格摆设不能低于我的屋里,去吧!”
素儿虽然糊里糊涂不知道夫人想做什么,但还是听着差遣赶紧的去做了。
司文氏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笑着又一次泪流满面,这江城司家的当家主母,这豪门深宅里的贵妇人,哈哈哈,除了这空荡荡的一地落寞,还有什么啊!
她当初的执著,到底是为了什么!
西苑里。
小六子站在少年的背后,“让人散的消息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听着好像是发了好大的火,接下来咱怎么做?”
司薄幸听完小六子说的,抿着嘴没有说话。
小六子也没再问,就那么站在那里等着,灯光下的少年虽看着羸弱,但身姿挺拔,这几年来越发的沉稳,他跟着他一路披荆斩棘到现在,已深深为这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少年折服!
这些年,他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受的伤害不计其数,被暗算、被明谋、被屈辱、被嘲讽,太多太多,就是那天被司文氏暗害,李刚把他抛在路上的时候,其实他都是在一旁偷偷盯着的,无数次想冲出去把他救了,但他就是下了令的不允许!
他说,拿命做赌注,赢了才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