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叫了两部车到威尼斯人。
那车驰出了机场,穿过一个海面,在澳氹大桥上飞速行驶。
下了桥左歪右歪,绕了好几条还在建设中的水泥路,才在泥尘漫天飞的灰色中停住,眼前是一连片的金色建筑,闻名绝耳的威尼斯人就在眼前了。
然而,我第一眼只看到怀希。
看到他灿烂地笑着站在一道拱形的小门前,同行李小哥畅聊着什么。
剪裁适度的蓝衬衫,黑色的棉质小脚裤,露出两侧皮肉的小背头,带着棕色皮质腕表的手上夹着一支烟,正惬意地扬着雾。
他这种舒适的程度,走到哪儿,哪儿都像他的地盘。
姑娘们立刻同他打招呼。
怀希看到后两个指头一挥,适才与他喋喋不休的行李小哥立马转身迎上来接行李。
一个箱,一个包,又一个箱,又一个包……小哥们利索地把行李从姑娘们手上接过去,人手不够,再从大堂叫来两个人。
怀希自己则走过来接我的包。
我的一颗心不免跳的厉害,还好姑娘们都沉浸在对新鲜环境叽叽喳喳的点评中,谁都没注意到我此时脸上浮起的两朵红云。
“路上累么?”他问。
我定了定神,抬头笑说,“还好,就是闷了点。”
“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总会闷。”他说。
“啊?”
我没料到他说这话,闷头看了看他,绣着金边大理石的走廊里他侧头望着我微微笑,似乎是偷摸着做了一个只属于我们世界里的小动作。
我赶紧低下头去,前面电梯门开了,大家连着行李挤挤地被推搡进去,我被逼到最角落里,怀希也挤进来。
他胸膛正对着我,我意识到他炙热的呼吸就在我的耳根子上方,身子不觉震了一震,耳朵根子也红了。
“噗~”我似乎听到他从鼻尖偷露出的笑意。
33层楼上出来,电梯口一连两间商务间,我们说闹着把两名摄影师两名女编辑送进去。
怀希有意不让我住这两间,一直把我的行李囤放在房间口,就是不拿进去。
我堂皇地看看他,可他次次逃过我的眼神。好不容易安顿好他们,行李小哥们就带着我们沿大红色地毯向里走,中间路过一个小神龛,搭着红木香架,里面供着关二爷,晒着半壁斜阳,寥寥烟雾弥漫,我不禁看了好几眼。
到了角落的一个房间,刚开门,剩下的那名女编辑突然叫了一声,她背对着我们望着房间内,左看看右看看,杵在门口往里探头。
“这么小啊!”她失惊地说,又握住鼻头,“什么味儿?呀!怎么有一把莲花儿,我花粉过敏捏~”
她失声地向后退,另外两个女编辑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扒开人群就往房间里面去看。
“咦?比我们的格局小一倍多了诶。”
“就说位于角落的房间肯定不咋样。”另一个有模有样地说。
“哈哈哈,你看他们这儿连浴缸都没有呢。”
“是啊,看来谁住这间真是糟了呢。”怀希不怀好意地笑。
其他几个立马齐齐地看向我。
“怎么了……我觉着还好嘛。”我颤颤地说。
“就知道你不挑,那你睡这吧,我要睡那边那间去!”
花粉过敏的女孩冲着我拍拍肩膀,自己则拎起行李往走廊那头的房间冲去。
在房间里的两名女编辑听到有人抢自己房间,连忙跑出来追,三个人打打闹闹地都往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