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的日子
又是一个春日的末尾,春花已落,夏叶初生,过了两年飞快的职场生活,每日埋首文字和屏幕的反光中,妮娜也渐渐生出一些厌倦出来。
之前筹备了两年的潘卡西的故事终于在年春搬上了银幕,大获成功,如今街头巷尾都在传唱着潘卡西的名字,说他少时的坎坷,说他迷奇的身世,说他日日聚会和美女佳人相伴的奢华生活,其中绯闻很多,大多也都失真,但这也丝毫不妨碍大家对于这个青年作家的兴趣。
妮娜花了些日子改了剧本后便交给了上司薇薇安女士,薇薇安提出了很多专业的建议,妮娜很头疼,但还是一一接过了,妮娜花了很多心思在这部剧本上,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次推拒同事间的聚会,熬过这段日子后,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给另外的部门筹备了。
也许妮娜在幼年是去过巴斯菲尔德大剧院看过戏的,但年岁已久,她早已记不清,一次下班后,妮娜拿着上司薇薇安女士给的赠票,独自去了剧场。
妮娜依循着位置坐在了有些发硬的座位上,今天妮娜工作很久,其实很疲倦,等到正式开场时她差点睡了过去。
——该死。
当妮娜醒时,男女主角已经上场,开场的第一幕是国王和王后一起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接受着万民的朝拜,一身华服,姿态高高在上,而街上的舞者舞姿飘飘,歌者的喉中流泻除美妙的歌声,一片盛世景象,曾经笔下改动过的场景都化成了现实,妮娜出神地望着舞台上上宏大漂亮的布景,只觉得有些神奇。
她悄悄地向着观众席看去,大家神情各不相同,但都一一专注地注视着舞台,没有人出神,没有人提前离席,大家都沉醉在舞台上的表演中,落入了红幕下的故事里。
妮娜心中浮起一点浅浅的喜悦,但随之来的,又是无穷无尽的悲伤。
那悲伤是平静而绝望的,如同站在深潭边凝望着自己消瘦的倒影一般——这些日子都太忙了,剧院缺人,很多工作都要落在基层的编剧那,工作太繁重,连做梦都是梦见自己在和上司讨论工作,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可悲,她试着跳脱,试着写作,像潘卡西一样,像她接触的年轻的作家们一样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或许工作榨干了她所有的精力,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写不出来任何一个简单的词眼了,似乎她已经丧失了创作的能力,只能沦为作家天才笔触的润滑剂了。
出神回来后,舞台上已经是第二幕了。
国王耽于盛世的想象中,日日宴会饮酒,荒废朝事,王后为他打理朝事却受到朝臣的指摘,朝臣指责王后无所出,把持朝政,王后放权自证,抑郁成疾。
妮娜的眼睛随着剧情的发展渐渐湿润起来,在办公室常年空调的干燥气体的晕染下,她曾以为自己早失去了泪目的能力,但当观看到舞台上的王后被朝臣逼问时的悲伤绝望还是忍不住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