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走。”
言二夫人双手牢牢地将言欢托起,然后将其耳鬓湿黏的碎发往后轻轻置放,眸光坚定而平静。
......
“二哥,咱们府里的那堆尸骨可要赶紧找人顶罪。”
言三爷忧心忡忡地说着,双手不断地轻敲桌子,焦灼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追寻言安侯的视线。
“这又不是咱们干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把真凶揪出来,那又如何?
莫非这是你干的?”
言安侯的声音逐渐边得冷峻,被细纹紧裹着的眸子也有了异样的精厉。
“二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为府里着想,一堆安放在府里的尸骨,就算被查出了是外人所为,但言府也会落下个安保不严,姑娘们恐失清誉的流言。”
言三爷放在背后的食指轻轻抠了抠梨花凳,整个人带着力量瞬间弹起,低压的声线含了几分愠怒。
“堂堂一个言府,花园无端出现这么多个尸首,可见贼人对府内情况是多么地熟悉。
就算偷偷摸进了哪个姑娘家的闺阁也不是不可能的。”
言安侯没有出声,目光自始至终平静地看着言三爷,嘴角边的皱纹却没有先前那般紧绷。
“就算你不为欢儿着想,我也要为曦儿和武儿着想,将来我还指着曦儿能有一门好亲事,为武儿在朝中多添一分助力。”
言安侯叹了口气,默默站起,一只搭在言三爷的肩上,
“我知道你自觉才华过人,却因排行在次,承不了府中爵位,而无法施展真正地鸿图。
也知道你这些年在朝中行走仕途吃了不少苦,希望为武儿多攒些势力。
二哥理解你的难处,一直以来也不是不想帮你,可言安侯的爵位在朝中实权有多少,你也再清楚不过。
或许你会觉着是我太过平庸才会让府里落下这般田地,可你可曾想过,咱们父辈是和皇上一同扛起天下的人。
新君上位对旧人总是有所顾忌,要是锋芒太露,恐怕府里早就血流成河。
你二哥我没什么本事将府里的富贵发扬,但最起码要守住这个门面传给武儿。”
这是言安侯第一次直面提及爵位传承的事——
自夫人难产生了欢儿,郎中便断言其伤其根本,不会再有孕。
言安侯也不打算伤了夫妻情分去碰母亲硬塞过来的通房去生个子嗣。
而且他对爵位一事本就没有那么注重,甚至由心底而发地觉得三弟比自己更适合继承。
但因为长幼和嫡庶之分,三弟实在无法顶着爵位,对此,言安侯一直心怀愧疚。
可现下夫人难产不能再怀孕,欢儿又是个姑娘,武儿便成了爵位继承的最佳人选,这也算是对三弟的一种弥补。
“二哥,你继承爵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没有怪你。
可现下花园里的尸首事件确实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咱府里的人出去少不了受人评头论足。
姑娘家的脸皮薄,难不成二哥愿意让她们平白无故地受委屈?”
言三爷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转过身的双手立即扶着言安侯的肩头,微微蹙起的浓眉和掺着些许希冀的眸子慢慢贯穿言安侯的视线。
“可欢儿已经两次遭人算计,要是不借着顺天府贾大人的手,恐怕难以把此人揪出来。
三弟,你也要理解我当父亲的心情。姑娘家家的面子丢了是小,性命丟了是大。”
言安侯嘴角微微下垂,暗沉面色拖着失色的眸光不着痕迹地转移。
“二哥,您要是真担心欢儿的安全,那便要按我提议的去做,否则便是把她推向绝路。”
“你什么意思?”
言安侯眸光一转,面孔添了几分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