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望了望四周这些灵魂出窍的男人,有扫了一眼目似饿狼的越某人,好像逐渐的知道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玄风,这里是不是......青楼?”
玄风眨了眨自己迷茫的双凤眼:“青楼?什么是青楼?”
木兮知道他在装傻冲楞,顿时一股小火苗从腹中生起,但是表面上仍然甜甜的笑,还轻轻拿手指点着他的额头:“傻瓜,青楼就是男女一同做游戏的地方呢,很好玩的,是吧。”
玄风看着她那张灿烂的小脸,笑的像美艳而剧毒的彼岸花,但是也只能心虚的顺着她说:“兮儿真是见多识广,我今日受教了。”
看到他这种躲闪的眼神,她心里那莫名的火气烧的更盛,转过头向台上的女子望去,不理他。
那女子黄莺一样的细腻嗓音遍传了出来:“各位公子,咱们今日点头牌的规矩是对对子,谁先对出来,今晚郤娘便会作陪。”地下的男人听完这句话均是摩拳擦掌,急不可耐。
天青听到这句话,连忙舍了那两个美人,坐到玄风的旁边,小声道:“小爷我当年还是个凡人的时候,就最烦这些舞文弄墨的,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玄风眼下正抓耳挠腮的向怎么哄她开心,却又碰上这个缠人的家伙帮忙,只得心不在焉的点了个头。
那个叫郤娘的头牌环顾四周,然后在他们两个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会,便收回目光缓缓说道:“上联是风声水声鸟声梵呗声,总和三百六十天击钟声,声声不寂。”
越天青的眼睛里面写着不可置信:“艹,这是什么玩意儿,一个出来卖的竟然还读佛经。”
玄风脱口而出:“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六峰峦色,有色皆空。”这个声音稍微有点大,大到坐在一旁的木兮刚好能听道,好你个玄风,竟然当着老娘的面点花魁。
正这样想着,天青站了起来,将这拗口的对联说了出来。木兮暗自松了一口气,刚刚那火气也消了一半。
越天青对完这颇有禅意的下联,众人齐声喝彩,其中不乏一些小有名气的才子,也都输的心服口服。天青挺直了腰板,潇洒的撂下一打子银票,正准备上去抱那美娇娘。
谁知那美娥竟说:“且慢。”
越天青脚下一顿:“怎么了?”
郤娘的目光停留在正低头想事情的玄风身上,眉眼难得含笑,细声说道:“若是刚才郤娘所见不假,这个对子应该是那位公子对出来的。”说完手指向了他。
玄风感受到了周围人不友好的目光,愕然回过神来,茫然道:“怎么回事,看我干嘛?”
一旁的木兮白了白眼睛,双手怀抱,扭过头去,似乎懒得看这场闹剧。
郤娘款款的走下台去,纤细的腰肢摇曳了众多客人的心,都暗道这小子艳福不浅。
她走到玄风身边,轻轻开口,甚至还带着一点小女人的娇羞:“这位公子,按照我们店的规矩,今晚就由郤娘服侍您了,还问公子尊姓大名。”
‘服侍’两个字听在木兮心里怒火中烧,若不是她不打女人,怕是早就祭出扇子和那厮打一架了。
玄风喝了一口茶,仍是坐在太师椅上没有起来:“这个对子不过是我随口一说,难道还要我非付缠头不成,你们做生意左右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不巧,我今天也没带银钱。”
看客一阵唏嘘,只有那头牌的脸色还算镇定,因为她那一红一白的脸藏在脂粉之下。
郤娘自从成了淮南花魁之后,便没有不是被男人趋之若鹜的时候,而眼下这个第一次对她拒绝的男人偏偏又生了这么一副令人心动的好容貌。看他的穿戴又像是富家公子,若是让到手的肥肉跑了,那可真是白费了自己这一身的本领。
郤娘很快的调整好状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然后蹲下来手扶着玄风的扶手。若是从上往下看,那白色的景致便一览无余:“是郤娘那里做的不好吗,公子这样不守店中规矩,让小女子很是为难。”
有脑子不好使的客人,小声嘟囔道:这人怎么这样刁难郤娘,来窑子钱都不带,怕不是个傻子吧。
玄风勾了勾唇,那双古井无波的双凤眼终于看向了她:“既然你这么诚恳的要让我告诉你哪里做的不好,甚有进取之心,那我便告诉你:因为你长得......没我好看。”
众人一听这话炸开了锅,讥笑声、嘲讽声不绝于耳,等他们差不多消停了之后,玄风站起来说道:“让我来告诉你们,我为何出此言。”
“古今男女之事,若是抛去礼法的话,应当讲一个你情我愿。可是这你情我愿建立在相貌登对的基础上,若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想要抱得美人归,往往会被人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然,虽然白吃是不行,可是这只癞蛤蟆若是有钱买来天鹅肉吃,事情就会变得合情合理。”
他看了郤娘一眼:“于是,有些姿色的美人便会走向瓦肆勾栏。可玄某仪表堂堂,身边的姑娘必然也是沉鱼落雁之色,颖悟绝人之资,良金美玉之德。又何苦出来花大把的银票来找你呢?若是单论相貌,你连我都不及,若是合宿一晚,玄某心里都觉得吃亏呢。”
众人听完他这一番狗屁略通的话,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头牌平时被一些富家公子养刁了口味,一次打赏的银票竟然要百余两,并且还经常故作姿态的出什么题。很多来这里看热闹的殷实家庭,根本付不起嫖资,但是却看的心里痒痒,所以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此次玄风说完这一席话,免不得找机会起哄,郤娘也匆匆被丫鬟们围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