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宋朝晖心一跳,他很想跑上前去护住海棠,可身上还有疲软的阿妈倚靠着,他慢了一拍,眼见着刘赤脚的狠态,看着众人对海棠、对他们一家的谴责,心里再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感觉到痛彻心扉的恐慌。
“干嘛?”海棠眨了眨眼睛,那双清透的琉璃黑眸子闪了闪,似乎有星光逸散出来,她状似无辜地反问,可大牛和朝晖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那一抹戏谑和笑意。
她说:“怎地?晒书也不能晒?”
“……!!!”先是疑惑再是恍然,大牛和朝晖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两人截然不同的双眸中闪现的却是同一抹光彩,那是一抹带着忐忑的希翼,光芒虽小却不容忽视。是了!海棠有着超乎她年龄的懂事,她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猜测是一回事,可真相还未揭开,宋朝晖和大牛只觉得手心里汗意涔涔,心底更是发慌得厉害。
这时,刘赤脚听闻海棠的话,更是嚣张起来,看着海棠就像是一只蚂蚱,就算再怎么蹦跶,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刘赤脚一边走上前去,一边悠悠然说道:“晒书是可以晒的,可有些书却是不能见天日的!”
“噢?莫非你家里有不能见天日的书?”海棠脆生生的反问,那言语和动作丝毫不显紧张,反而说不出的惬意。
刘赤脚闻言大怒,差点被这小贱人带近了阴沟里去,他赶紧向大队长表明衷心:“队长,这小妮子诬陷我,你可得为我主持公道。”
大队长冷眼瞪了他一眼,还为他主持公道?若不是为了那面金锁,他连动都不想动!
“一边儿去!”大队长斜了他一眼,啐道,转而看向海棠。
海棠也不紧张,坐在小凳子上,悠悠哉哉地还晃起了小腿,众人看去,只觉得一种说不说来的感觉浮上心头,这小丫头,说好听点叫临危不惧,说难听点,就是傻子一个啊!
难道,这晒的书不是禁书?也不对啊,不是禁书,那刘赤脚就敢那么肯定的过来检举?
众人心头疑虑更甚,好在快要接近海棠,到时候一睹那书籍的真容,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大队长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快走几步,马上就要接近了!
“不对!不可能!”却在这时,刘赤脚发出一声惊呼,那声音尖锐得鸟儿都展翅高飞起来,待声音消散,蝉鸣不绝,似乎在与之争斗。
刘赤脚状似癫痫地快步上前,他抓起海棠晒于门前的书,一本接一本的翻看,扔开,那动作迅疾而疯狂,可手指却颤抖得厉害。
“不可能,这!一定是你换过了!我记得那书分明是泛黄的纸页!对,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你给提前换过了!”刘赤脚反复回想之前的场景,确认见着的书都是泛黄纸面,哪里是如今这些个,他哆嗦着竖起左臂,那指尖却是笃定地指着海棠,两只老鼠眼睁得巨大,脸上的痣也抖动得厉害,他阴沉着脸色,满是风雨欲来的疯狂。
“你有病吧!我晒晒我大哥的书,关你什么事,什么泛黄的纸页,你得老年痴呆了?有臆想症了?”海棠冷笑,嘴里的话语却像是糖豆子一般不要钱地往外淌。
不仅海棠讥讽刘赤脚,大牛也赶紧站了出来,他底气十足地扬声说道:“我说刘赤脚,我们这可都是原翻人马,哪个都没掉队噢!你诬陷人,至少得把话说周全些撒!”说罢,他还特地扬了扬她阿妈死死攥住他胳膊的印子,心底却是乐翻了天,幸亏阿妈拉住他,不然他瞅着机会真跑去通风报信了,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