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雷风簌簌刮过,两艘船上一白一重纱华袍轻扬。
司命嘴角微颤,紧紧看着那个魔头——
果真是他。
他就算化成灰,司命都能将他认出,即便如今他的模样陌生极尽。
在雨中浸淋却不曾沾湿的墨发凌扬,随性而不乱。
眉峰微蹙远扬渐细,不拘束于世人称赞偏爱的浓密与剑型,但那双深邃狭长的魔眸必然可将世人迷得不知西东。
如果他不是魔,被他这双样一双眼紧紧盯着,司命可能会忍不住上去撩拨一番,毕竟她也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仙人。
纵观天界、凡间、地狱,难以有可与其媲美的隽秀男色,至少司命她活了五百年,从未遇见过。
不禁有些可惜这样的美人竟堕入魔道,致使他们之间永远只能势不两立。
罢了,此时不宜多思。
司命眯起一双漆黑如墨玉的眸子,声线森冷:“是本仙失策了,你竟能冲破封印。”
若早知会如此,她就该择时固封。
魔头似笑非笑,神情诡谲:“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封印住本座?司命,趁人之危的把戏已经到头了,你封印了本座四世,也该为此付出代价了。”
司命好似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她讥诮地冷哼一声:“代价?不过刚解除封印,恁地如此夜郎自大?
你的魔功可担得起你这番话?或是你觉得你有可能打败本仙?”
魔头自持的的驭万物之力固然强悍,但对上了她,即使魔头用光一身魔功招架,也只是给她挠了个痒痒。
她的天赐之赋与根本——即她可以随心掌控世间下所有生灵的生或死,当然也包括她自己的,只要尚存求生之欲,她就永远不败不死。
“呵...”魔头喑哑地低笑一声,“你的消息还是不太灵通,前月天道、地灵、五行那三个险些死在本座手中。
你竟像个局外人,什么都不知,倒让本座觉得,有些失败呢。”
闻言,司命神情蓦地一怵。
此前她在大陆北边荒地待了近五年,也不曾回过天庭。
这五年来几乎与世隔绝,确实从未听到过有关魔头任何消息,竟不知还发生过这般多事。
仙神魂体永世不散,最多不过躯体坏了,重新转世投胎换个躯壳,神依旧是神,她倒不担心天道、地灵、五行三神会出什么事。
问题是,他们三个联手都打不过这个魔头?
冷哼一声,司命高举手中剑,言色铿锵凛然:“既然觉得失败,何不重新投胎?本仙可不介意养个娃娃,教你如何做人!”
魔头俨然被她的话激怒,眉峰蓦然紧拧,魔瞳转红,如一道阴怖的血月,他浑身散发的煞息尽惹人生怯,但司命并不是凡人。
她足尖轻点,只身跃入犹如龙潭虎穴的魔船。
“让那艘船离开,本仙与你决一死战!”她冷冷说道。
“何不让他们见证你的失败呢?”魔头唇角微翘,“都多久了还用这把破伞,你可真够穷酸的。”
“它会让你收回这句话的!”
话音刚落,司命奋身跃起,手中的剑如吸斥了百年神力,威力瞬息间强涨了百倍,剑光慑人,震动了海上十里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