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现在在哪里呀?”茹慧细声细气的问道。
“在哪里?在走廊里!”
“走廊?怎么在走廊里?”
“昨晚房东就通知了,今早八点前必须腾房,他早上就去接他爸了,我利用这时间就换了锁!现在连贾鹤都在走廊里!”
“他如果一定要接他爸,那他就伺候,但不能进我的房子!我们刚结婚的时候,用的筷子都是我妈的,他爸连一块钱都没给!现在倒好,舔着脸让我养活!不可能!”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贾鹤爸爸的事,大家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这是一个比较老套的抛妻弃子的故事,贾鹤爸不仅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后妻,并且早就声明和贾鹤断绝父子关系。但没想到,自己一病不起的时候,后妻后女像扔一坨垃圾样的将他扫地出门了。
“那你想怎么办啊?”沉默了一会儿,文玉问道。
“也不怎么办!我和他爸,他选一个!”李珊叫道。
这事确实不好办,怎么办,都是左右为难:不能怪李珊,这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不能接受。当年李珊和贾鹤结婚,没有房子,挤在工人福利房里,上个厕所都是和一帮大老爷们共用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贾鹤才去找了二十多年没有见面的他爸,结果他爸连门都没让贾鹤进,老头事儿确实也做绝了。可是,话说回来,就这么扔在屋檐下,真的又于心不忍。
大家都把目光望向德懿,德懿走了几步,停在李珊的面前,又揪了揪自己的鼻子说:“如果按我的脾气,我有可能做的比你还绝!我连走廊都不会让呆!但是,因为这样的事,你和贾鹤的感情势必受影响,真要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再离了婚,值得吗?你说实话,你想和贾鹤离婚吗?”
李珊的头渐渐低了下去,“离!我肯定和他离!”连文玉都看出了丽善的心虚口松。
“你呀!就是一个“装”!咱们为什么大早上的跑到文玉这里来呀!不就是因为这里没有外人,咱们说话不用藏着掖着的吗?既然你决定和贾鹤离婚了,这事根本就不需要我们了!”德懿抬腿就要走。
文玉对德懿今天的做法确实有些诧异,要知道,德懿原来可绝不是这样。文玉就曾经说过,德懿就是一投错了的“怪胎:他应该投成男儿身,而且最好是古代,就是那种舞着刀剑就可以打天下的时代,德懿绝对会是个一顶一的大侠,像展昭那样的。
“德懿!你不能走!”文玉和茹慧同声叫道。
“李珊和贾鹤感情那么好,如果因为这件事处理不好——太不值了!”文玉急得叫道。
一看德懿动了真格的了,李珊也不吱声了。
“哎!咱们别在这光转圈子,这些事已经超过了我们能够处理的范畴——我新接手的这个班,有个学生家长是做律师的,我问问他,看这种情况咱们怎么办,好不好?”文玉道。
“好啊!咱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文玉,你快问下!”茹慧拍着巴掌叫道。
德懿没有说话,但那丢过来的眼神也满是赞许,而李珊就伸长着脖子向这里张望了。
文玉赶快翻看自己的手机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名字,一边拨号一边道:“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接电话啊?”
刚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那家长起初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小子犯了什么错误,但又一想,自己今早出门的时候,那小子还没有起床,正享受美好的假期,也不见是能够惹祸的样子。待文玉解释开来,那担惊受怕的家长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就建议说,因为贾鹤的爸和那个后妻结婚已经有二十年,且后妻所带来的女人也由贾鹤的爸爸抚养成人并供读完大学,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已经构成遗弃罪,可以起诉。并且贾鹤爸爸的住房、汽车、工资等,都有贾鹤的部分,也可一并追索。至于老爷子虽然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血浓于水,在此种情况下,还是得先收留老人,待判决结果下来,再最后决定老人的去留。
电话的免提一关,文玉就发现,李珊的表情明显的放松了下来,文玉不禁打趣道:“怎样?还离不离了呀?”
正好,贾鹤的电话打了过来,问有没有看到李珊,大家就笑着将李珊推出了门去。
茹慧也要走,说她二嫂要婆婆出钱给买车,结果大嫂也要,她正在考虑,要不要也插上一脚呢!“我得赶快回家,献殷勤去,晚了恐怕就不赶趟了!”茹慧笑着下楼去了。
屋子里只剩了德懿和文玉两个人,德懿又一仰,将自己摆成个“大”字。
“德懿,你今天怎么啦?咋对李珊这么个态度?”文玉不解的问。
“才桦的事,给我的打击确实很大,我现在已经不太愿意管这些事了。另外,我不喜欢口是心非,李珊明明找我们来,就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却又当我们是傻子——文玉,这里边的几个人,只有你最没有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