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你那个世界设计得比较人性化，我就不会这么偏激了嘛！或者你让故事里的我普普通通地活着也可以。”

人性化？

我想了想。

廿一小姐姐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她眼中所谓“人性化”的世界大约就是——“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

换句话来讲，她想要的一个人人为善，天下大同的“乌托邦”。

但“乌托邦”这种东西在中国也有，那玩意叫“桃花源”，在我的认知里，那属于死人的国度，不存在于现实。

同样对“人性至恶”有着深刻认知的两个中二少女，廿一希望将人性的恶从根源处抹去，我却觉得以暴制暴，以恶养善才是正路。

故而两个人只要一提这件事就会吵得不可开交，不欢而散，最后只能选择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

而我这个时候提出把她的角色增高武力值放进书里，在廿一眼里无疑是两个人观念争执上的一次极大让步，因此，她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的世界要是按照你的‘人性化’来写，那估计我的书也没多少人会来看了。”

让步是不可能让步的，但看起来，两个人的再一次争吵大概是避不掉了。

“那你的书现在就有人看了吗？”

我靠！一刀戳中我的死穴。

“问题是，就算按照你的想法把整个世界的坏人全都杀光，剩下的善人一旦上位，利益熏心之下也难保他们不会再变成下一批恶人，善良永远都只不过是相对而言的罢了，难道你要把整个世界的人都杀光吗？”

廿一小姐姐喝了口奶茶，抬眼无所谓地说：“那就把整个世界的人都杀光好了。”

我吐血。

“这个世界里我是有安排你这个人存在的，你要杀光世界上所有的人，你考虑过故事里你的父母吗？你下得了手杀他们？”

OK，廿一小姐姐被噎住了。

“那让你来，你会怎么做？”

我深吸一口气，默默在心里祈祷接下来两个人不会吵得太狠：

“在维持好一切现状不变的状态下，尽力维护法制的稳定和执行，收服和除去所有不可控的因子，确保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

“呵。”廿一冷笑。

我安静地坐下，扶着额头灌了自己好几口奶茶才冷静下来。

“主角光环不就是不可控因子之一吗？”廿一忽然又说。

我撇撇嘴，抬起头用最无所谓的语气说道：“那就把主角的光环去了，再把她写死。”

“啧，”廿一脸上浮现出旗开得胜的笑容，“你怎么不让主角去成为法制的一员呢？你自己不也受不了被掌控的感觉吗？”

呵呵，这个问题我给满分。

但，难不倒我！

“除了在作者手里，你见过主角光环可控的时候吗？”

“你不就是作者？”

“不，我是主角。”

刚刚还气呼呼的安廿一小姐姐当场笑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