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们先转移阵地,等三九找好了地方,通知我一声,我来找你们。我想点事情,想通了就跟你说,想不通,我就不说。”
夏木简单地给林可怡传了个讯。
先前地势,是专门针对黎宋陶选的,适合对付单人。
如今对手即将发生变化,时移世易,必须重新布置。
“好,别走太远,小木不在的。”林可怡应道。
“嗯。”夏木收起发射器,就那么盘坐在山洼里,低头沉思着。
他就是那个网红夏木。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是莫恨天,或者卢庭渊在算计自己。
“一纸书”他不仅知道,而且还见过。
不仅见过,其中一枚碎片,还陪伴了夏木两年多时光。
当夏木无意间捡到碎片幻化成的一纸书时,一开始是惶恐不安的。
以为这张怎么扔都扔不掉的碎纸,是脏东西,自己被缠上了。
直到发现这张纸居然能神奇地自动更新公众号,使得他一度以为这是自己的金手指。
这个金手指早晚各更新一篇文章,每篇一万多字,早上就是日记,晚上就是《盗经》。
这是王竹知道的事情。
王竹不知道的是,就在夏木以为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这张碎纸却斩了他的首!
他就这样穿越到了云落界,莫名其妙地醒了过来。
醒来那一刻,就听见云落界的这位渡劫期修士,气急败坏地说什么蝼蚁,你休想得逞。
他就这样卷入了和这位渡劫期修士的夺舍之争中。
夏木赢倒是赢了,却发现这个老东西竟然是在渡飞升劫,飞升不成不说,还被天雷劈得支离破碎。
也就是说,夏木穿越不知多远,最后却把灵魂安放在了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他就这样挂掉了。
再醒来时,他就看到了摆着一副臭脸的莫恨天。
他成了日记里的那个小孩儿。
他一直不理解莫恨天为什么那么愤怒,那么令人讨厌,直到黎宋陶道出真相,他才明白。
哪怕自己没有在和张罗的夺舍之争中获胜,莫恨天一样不会给张罗好脸色看。
作为父亲,他针对的就是与张罗有关的一切。
莫恨天固执地认为,是张罗把自己女儿害得如此惨,而他却又不得不为了女儿,费尽心思去复活这个人。
夏木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这个父亲,到底该如何面对张罗?
也许唯一能逃避命运枷锁的机会,可能就在当初收张罗为徒那一刻。
如果当初不收他,或者干脆一巴掌拍散这个祸害自己女儿的修士神魂,哪里会有后面这么多的无可奈何发生?
他憎恨张罗,应该胜过世间任何人。
一个如此让他憎恨之人,却又不得不去为复活他而奔波,莫恨天心中的憋屈,估计再无人比他更甚。
“你特么只是祭品的祭品,老子只能说这特么就是报应啊!”莫恨天破口大骂向他询问为什么会这样的夏木。
是的,夏木就是祭品的祭品。
云落界谪仙,就是玉衡界这个孩子的祭品。
而夏木,则是云落界谪仙的祭品。
虽然忘了云落界那位修士到底是谁,但是夏木却记得这位渡劫期修士,也是神魂残缺的仙人重生。
一纸书就在此人的手上,但却被他取名为“天网”。
在没意识到这张破纸就是一纸书以前,夏木以为这是莫恨天为了加快修复神魂的进度,任由这位谪仙将天网幻化成万千碎片,穿越万界,去寻找“有缘”之人了。
待得时机成熟,这位谪仙收割炼化“有缘”人的神魂,以完善其残缺的灵魂,而莫恨天又顺便收割他,来完善张罗的神魂。
谁能相信,在与一个谪仙,以及天上地下最厉害的张罗之间的夺舍之争中,自己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却成了最后胜利者。
太假了,真的太假了!
“那些日记,是我干扰这个邪修所用。本来推衍的是三十年,有大事发生,改变了未来,老子不得不提前实施。也就年份不够,让你侥幸活了出来,就这么简单。”
这是莫恨天的解释。
夏木想,仅仅是干扰邪修么?
难道就没有在我这个被收割者中,种下关于张罗重生之体的性格、言行等,从而对我进行潜移默化的意图在里面?
也就是那两年多的日记,让夏木喜欢上了原本以为只是虚拟角色的林可怡。
这是不是也有莫恨天故意为之的因素在里面?
应该有吧。
他站得那么高,会什么手段,岂是我这个地球白领所能识破的,尤其是在失去了那位谪仙记忆的情况下。
但是这中间有夏木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逻辑不通之处。
所有关于夺舍的记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这种情况。
说忘掉谪仙的一切了吧,偏偏他的人生阅历,尤其是风月之事,夏木却记得无比清晰。
然而这个人生阅历,却仅限于谪仙在云落界那五千八百多年,仙域的一切,毛都没想起一根来!
尼玛夺舍弊端还有这种选择性?!
尤其是祝融鞭。
当黎宋陶说破林可怡身份时,原本丢失的仙域记忆,就如解封一般,瞬间对祝融鞭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
而在这之前,他居然固执地认为祝融鞭是冒牌货!不过是师娘将对女儿的思念,寄托在了林可怡身上而已。
这种选择性无视,根本不合常理。
再说日记。
本来很多内容是他一扫而过,甚至根本就没留意过的。
然而在两次穿越后,却字字清晰,如生来就带着一般。
还有《盗经》。
夏木确信关于地球记忆,一点都没有损伤,《盗经》作为自己网红发家的关键内容,怎么可能不记得?
不仅记得,为了应付采访,他也如被王竹吞噬的那个铁粉一样,专门研究过古文。
然而穿越之后,除了知道《盗经》出处,关于内容,他却一个字都不记得!反而需要王竹反过来告诉他。
这当然可以用修真奇迹一言以蔽之,而无须非要找个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