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的病不算急诊?”
“大伯,您的病已经持续半年多了,还能算上急诊吗?”
“可是···我最近几天头痛加剧,好像随时都会疼死。”
秦松沐心头一震:“我···我马上吩咐护士为您打止疼针,可以缓解您的病痛。”
此刻,秦松沐终于明白眼前的老患者为啥支出女儿的原因了。
陈清达质疑道:“难道止痛针真能止痛吗?”
“这···起码可以缓解一下。”
“算了,我在多忍两天吧。也许到了手术时,一切都解脱了。”
秦松沐鼻子一酸,眼眶噙满了泪水:“大伯,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陈清达苦苦一笑:“我已经活了七十多岁了,早已经看淡了生死。现在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秦松沐暗吸一口气:“您不要担心她。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我的闺女,我了解。她一定会继承我的未完成的事业。但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需要一个依靠。都怪我呀,让她今后无依无靠。”
秦松沐这时浑身血液沸腾,不由脱口而出:“我会照顾她的。”
他此话一出口,顿时觉察失言,不由羞涩挠挠头。
陈清达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才低声讲道:“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要托付你。”
秦松沐心里一动,难道他真要这个时候要把女儿托付给自己吗?
“大伯,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做到!”
陈清达这时挣扎坐起来,再侧身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个信封。
秦松沐顿时明白了,脸色一变:“大伯您?”
陈清达很坦然:“我自知很难过此劫,已经想好身后安排了。这是我的遗嘱。假如我最终没有下了手术台,就麻烦您把这份遗嘱交给上级领导。他们会帮助我完成遗愿的。”
秦松沐不由热泪盈眶,向这位老干部伸出了颤抖的手,把那个沉甸甸的信封捏在手指间。
“大伯,这份遗嘱,先由我代替您保管着。我相信您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要对我们有信心。”
陈清达并没有为这句安慰的话所动,略有所思地询问:“为我主刀的是章教授吗?”
秦松沐为了让他心里踏实一些,赶紧回答:“对,就是章教授。而且参加手术的还有其他知名专家。”
“那你呢?”
秦松沐自然不能承认自己就是主刀医生,于是掩饰道:“我也会参与,做一名副手而已。”
陈清达很是奇怪:“你既然是我的主治医生,怎么只做个副手?”
“哦,因为我院专家很多,还轮不上我充当重要的角色。”
“唉,即便如此,你也要积极参与。”
秦松沐顿时怦然心动:“大伯,您为什么相信我?”
陈清达淡然一笑:“我的病情对于任何人来讲,恐怕都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你作为一位年轻的医生来讲,参与一次这样的手术,对今后的发展极有好处。俗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嘛。如果将来再出现类似我这样的病人,会让你有个经验教训。”
秦松沐表情一囧:“您···您要把自己当做试验品?”
“对于我来说,如果在生命结束之际,还能为医学发挥一点余热,也算死得其所。其实,在我的遗嘱里,已经明确写清要把我的身上有用的器官都捐献出来。”
秦松沐情愫难控,勉强抑制住眼眶里的泪水,安慰了这位可敬的老人几句,便心绪烦乱地退出病房。
陈丽娟还守着门外,一看秦松沐手里多了一个信封,不由好奇道:“诶,你手里咋拿了一封信?”
秦松沐清楚还不是公布的时候,赶紧把信封对折一下,揣入了白大褂的口袋。
“信封里没有信,只是一章关于你爸爸过去的一页病例而已。”
“哦,是吗?”
“是呀,你爸爸正好想起来,认为对我们做手术也一定借鉴作用,所以才交给我。”
“哦,我可以看一看吗?”
秦松沐猝然一惊,赶紧掩饰道:“你又看不懂,看它做甚么?”
陈丽娟一看他不想给,便又问道:“我爸爸对你讲什么了?”
“哦,他对我鼓励一番,真是一位坚强和乐观的老人。”
“他鼓励你?难道是你为他做手术吗?”
秦松沐为了提高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便不再掩饰,坦然地回答:“就是我为他做手术!”
不料,陈丽娟的表情勃然变色:“你为我爸爸做手术?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