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了一夜的手,提起来直犯麻,天又大亮起,宫内上下活动声不断。
“咚咚咚。”
“进。”我甩甩手臂,将桌上物品包好,重新藏至衣柜底深处。
“小主,已经备好餐食了。”乙儿站在门口。
“好,梳洗完后,就用餐吧。”我坐在梳妆桌前,铜镜里的人面稍浮肿,眼睛透红,嘴唇干皮无色,我抿了抿嘴。
乙儿上前来,拿起梳子替我梳头。
“小主,为何眼目红通,神气不佳?”乙儿直言问道。
“无事,只不过昨夜静思梦魇,想起了过往一些零碎事。”我垂头言道。
“可有回忆起何事,或是家人?”乙儿惊道。
“似有似无,可一早醒来记忆却又消逝如灰。”我冷静思绪,又说了谎。
“遂罢,假若那些回忆令人劳心伤神,不忆起亦可,何苦受了难,还要自上枷锁呢。”乙儿这话由心而发,我从镜子里看着为我梳发的丫头,确实得有心慰。
我反手握住这丫头的手,“谢谢你,乙儿。”我由心觉得这丫头绝不应该只是个侍女。
“拓跋大人到!”外头传令声打断这分氛。
我随即带着乙儿出了门。
厅堂站着拓跋文泓和拓跋仕,二人形色凝重。
“乙儿,去安排些花茶来。”不曾到人跟前,我便吩咐下去。
“不必了,有要事告知。”拓跋文泓从未有过的急促性子说着。
“发生什么事了?”我见此情形,估摸着是有大事发生。
“今日朝听,胡人国张掖公已知晓西南交通,其大转原计,欲直接进攻西凉。”拓跋文泓说着。
“直接攻打西凉?”我瞪大眼睛,几乎没敢相信所听。
想到此前乙儿和我说道这乱世中,命不由己。但在西凉这些日子,风调雨顺,又见兵强马壮,凉公即心明德治,我觉着若非主动出击,日子便过的甚好,因而对其所说也就危言耸听罢,如今看来,全非。
“听探子来报,张掖公似有准备之势。”拓跋仕在一旁和道。
“这么说,还并未出征,不过是打算而已。”我稍稍放下一口气。
“是!”拓跋仕应道。
“既然西凉同南凉联交了,若张掖公派兵征西凉,西平王会相助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胆量问这话,这不就是明摆着不相信南凉吗。还是因为在西凉待太久,有所感情,假如真的被攻占了,我又何去何从。
半响没回应,拓跋文泓怅然的坐在侧椅上。
拓跋仕轻言道,“世今乱华,已不再能独善其身,更何况我们现身处西凉。”
眼前两人,目光各凝视一处,都似深海一般不见底。
“近日,姑娘在宫中可有发生什么事?为何眼睛红肿,气色憔悴?”我正忧心着打仗之事,拓跋文泓话风转问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