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半信半疑的喝完了药,肚子有些痛,这才想到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晕了?”
“您吃药吃得急,身子挨不住,就这样了。大夫说了,吃点药好好调理一下就行。”
听完,心里得一块大石头放下来,然后又躺了下去。
几天后,李娇在房里实在闷得慌,就让容妈妈扶着她出去走走。
府里新招了一批人,全是些有模有样的年轻女子,个个笑的天真烂漫。李娇却远远的看,不敢靠近。她用手抚摸自己的皮肤,又粗又皱。
一个丫鬟在嘀嘀咕咕的和另一个人说话。
“这春儿(李娇昏倒那日,出来答话的丫头)也是可怜,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就被主君给卖了。”
另一人应附:“明明再过几天,她就能回家嫁人了。”
“是啊,你说主母自个儿乱吃药,吃坏了身子。生了场病,不能再怀孩子了,还断了月事。明明孟娘子就够年轻了,这下主母是怎么也比不过她了。就算主君不处罚她,主母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李娇整个人都软了,差点没摔在地上。她嘴唇发白,颤颤抖抖的发音:“容妈妈,她们说的是真的吗?我不能生育了,还断了月事?”
容妈妈实在不忍心:“别听她们胡说,没有那么夸张的。”
突然,李娇整个人都跳了出来,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容妈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说啊,你说话呀。”
容妈妈沉默,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李娇就像天踏下来一样,身子往下一缩,就爬在路边哭了起来,容妈妈接也接不住,拉也拉不动,只能在一旁巴巴的看着。
在孟三娘的房里,潘武才和小慕宸吃着饭。孟三娘心不在焉的。
“潘郎,听说李姊姊病了,有好些日子没有出门了。你去看过了吗?”
潘武才漫不经心的吃着饭,好像与他无关一样。
“看过了,不用管,自会好的。”
“听说挺严重的,我们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潘武才放下碗:“吃饱了,外面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诶……潘郎……”没有等孟三娘说完话,早就没了人影。她看向小慕宸,摸了摸他的头。
“二郎,我们去看看你阿娘吧,快吃。”
小慕宸撅起个嘴,一脸不情愿:“她凶死了,我才不想去看她。每次见到她,她都会把脸拉得像马一样长。”说着,还示范了一下,把脸往下拉,眼睛瞪得滚圆。
孟三娘推了推他的头:“小鬼头。”
吃完饭,两个人出了门,身边只带着一个新来的年轻丫鬟。
绕过好几座门,才走到李娇的院里。院里一点生机也没有,树上一只虫鸟的叫声都听不见。也没有见到几个下人,房门紧闭着,像极了一座牢房。小慕宸有些害怕,紧紧抱着孟三娘,孟三娘摸着他的头,继续往前走。
敲敲门,没声儿。
再敲一次,里面传来猛烈的咳嗽声儿。等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开门的是容妈妈。几日不见,她竟显得些许沧桑。
“是孟娘子啊,来这儿所为何事?”
“听说阿姊病了,我想来看看她恢复得如何,身子要不要紧。”
容妈妈并没有想让她进去的意思,依然站在门口。
“主母没多大事儿,好好调整几日便可,就不劳娘子费心了。这里湿气重,别让娘子着了病,娘子快些回去吧。”
说完就打算关闭房门,新丫鬟西西抵着门,着急了。
“你这婆子,怎可如此无礼。我家娘子大老远儿来看望主母,本是好心,在这儿站了许久,却不愿让娘子进去坐会儿!我家娘子现在怀有身孕,珍贵着呢!要是我家娘子站在这儿有个什么不适,你担当得起嘛!”
孟三娘本想拦着她,谁知这丫头口无遮拦,一口气就说了一堆。
李娇在里面传话了:“进来吧!”
孟三娘无奈的看了西西一眼,拉着小慕宸慢条斯理的走进去,还恭恭敬敬的对着床上的人儿行礼。
“你果真有身孕?多久了?”沙哑的嗓音,像是闷雷一样。
“我也是才知道的,算了算,应该有两个多月了。”
李娇掀起链子,看着眼前面色红润的女子,和自己相比,就像是老太婆与娇娘子。她的手颤抖着,嘴里一直嘀咕着“怀孕了,两个多月……怀孕了,两个多月……哈哈哈哈,她怀孕了……”
突然声音一下子又停了,慢慢吐出来一句话:“武才,他知道吗?他应该很高兴吧,他很快又可以当爹了,而你……”
“回主母,潘郎还不知道呢。我是觉得现在不太方便告诉他,等过些日子,胎儿稳定了,再说。”
李娇笑着笑着就哭了,小慕宸看着脸色不对劲的孟三娘,自己也感觉有些害怕。
孟三娘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有点站不稳脚跟,身子也在不停的发抖。突然,李娇跳下了床,披头散发,一身白色的睡衣。苍白的脸,惨白的嘴,一双眼睛瞪得很大,下一秒会吃人的样子。
她一把抓住孟三娘的手臂。使劲摇她:“你怀孕了。你怀孕了?你怀孕了!哈哈哈,我不能怀、不再见红的时候,你居然怀上了!哈哈哈哈哈哈,你怀孕了!!!”
孟三娘被那张恐怖的脸吓得腿发软,嘴巴张得老大,几度要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