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芒奇道：“原来你就是在仙都撞我的那个人！”

陆桓玄愕然无语，片刻后无力道：“分明是你撞得我。”

“啊......的确。”司芒不以为意地坐回位子上。

“我不过未束发......竟到现在才认出我。”他咕哝着，捻起肩头一缕发丝：“我要搬去峰顶，你可以在这里住下。”

司芒心神不定地道声谢，垂首，胸口心跳分外慌乱。

“我偏要你将事情说出来，是不想什么事都劳烦暮宗主。”他温声解释。

司芒攥拳道：“明白了。”

陆桓玄沉思片刻：“还有，你从未触发过鬼符。”

“嗯。”

陆桓玄细想也没什么可说的，便将一桌茶具收入袖中，缓步离开。

司芒盯着空荡荡的石桌。柔和的月光倾泻其上，明亮，静美。只有中央的一小撮灰烬漆黑的荒诞而空洞，令人难以忽视。

她突然觉得那光刺眼，竟一刻也坐不下去。她追过去，猛地推开院门。还好陆桓玄离去不远。他被门扇弹开的巨响惊到，看向门内的司芒，目光错愕不解。

司芒急步上前，一把扯住他，张皇道：“有件事，请帮帮我！”

不等陆桓玄开口司芒便将他扯回院中，按在桌前，又将院门关上，甚至还下了门闩。

陆桓玄默默地将外袍重新穿好。

司芒坐到对面：“我开始说了。”

陆桓玄只得点头。

司芒直入正题：“我在修习符道时能力出现了异常。由我触发的符咒不仅可对鬼魅造成伤害。”

她稍作停顿看向陆桓玄。但对方只是沉默抬手示意她继续。

司芒继续道：“凡心怀杀意之人都会受到咒令的影响。而恰巧在今日早些时候，我曾反复练习凝符与触发。”她担心陆桓玄听不懂便另行解释：“符咒相当于调遣天地间法力的令牌......”

“你是想说，付律提到的那两个人可能是受到符咒的影响才法力失控？”他眼珠灵巧一转：“你在担心付律？”

司芒微愣，没想到他会如此敏锐。

司芒颔首：“命令既下，必须执行，在我未指定作用目标时它会主动作用于心有杀意之人。而以我的控制范围，感识覆盖这里是没有问题的。”

“你为什么觉得那两个人是冲着付律去的？”

“都怪我......”司芒痛苦地呻吟一声，十指插入发间，心乱如麻：“很多年，我一直受人追杀。这些人并不直接取我性命，而是不断地加害我身边之人。他们不仅要我忍耐刀剑带来的伤痛，还要在精神上折磨我！这就是一帮混蛋！”

“哦......”陆桓玄仰起头：“原来是这样。”

“什么？”司芒抬眼。

“你怀着满腔憎恨修行，导致自身的感识带有极强的杀意，不然木牌只会燃烧不会攻击你。”他顿了顿：“你这么恨他们？都不怕走火入魔？”

“走投无路时谁会在意这些。”她闷声道。

“暮宗主救了你？”

“嗯。”半晌她坐直身子：“看来你并非不在意付律所言。”

“我不能表现得太过在意他们。”陆桓玄莞尔：“不然我会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