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就不想女人吗?”
“我,我是和尚。”
“你是和尚?你在这里吃什么肉。你喊我什么,六根不净,有你这样的和尚吗?想女人怎么了?男人就该有女人。你娘走的早,爹又……”
“停停停,别说了。爹,你要是想续弦,我是不介意的。不过,就是别找太年轻的。你要是找个跟我差不多的姑娘,天,让我喊她娘,我是做不到的。唉,爹,我看薛姨娘不错,要不,你就给她扶正得了。”
这话也不知怎么惹恼了木琨,木琨一甩手,把酒壶丢进篝火里,瞬间火焰升高了三丈,把木琨的脸印的通红。
“我,我又说错什么了。不是你说,男人就该有女人的吗?”
“我说的是你。你难道要让咱们木家断子绝孙吗?”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做和尚只是权宜之计嘛。你放心,过几年我就还俗。咱们不说这个了。爹,你知不知道南宫羽最近一直来找我?”
木琨倒不在意,从羊肉架上割下烤焦的肉丢进火里,说道:“他找你有事?”
“他说,他是过来找女人的。哦,就是媳妇。好像是哪家的姑娘,南宫家是不是要和哪家京官结亲?但是,以他的身份,还有他的口吻,我觉得他应该想娶公主,和皇家联姻。爹,你说是不是?”
“这和你又什么关系?”
木子风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把自己写《无字天书的事情也说出去吗?“额,我也不知道啊。我,可能是我骗了他一些事吧。”
木子风撑着夜色昏暗,篝火不亮时撒了一些谎,不过,也是事实不是吗?
“你和他说什么了?”
“就是,之前他来问我太平,哦,那个什么‘神仙醉’的配方。什么一二三四五的,我给他解了。我是不知道的什么配方的,随便瞎扯了些慌。结果,他居然相信了。后来,一直想要结交我的意思吧。”
木琨喝了一口酒,说道:“南宫羽不是来娶公主的。”
木子风不明白为什么木琨这么笃定。
木琨又继续说道:“南宫羽的娘是南山公主,他的大哥娶的是明月公主,陛下不可能再赐一个公主给南宫家。”
“啊,两个公主都嫁了他们家,公主这么白菜的吗?”
木琨望了木子风一眼,说道:“明月公主原本是郡主,后来,陛下继位才是公主。南宫羽的大哥南宫本和他是同父异母。后来,陛下继位后,遇上旱灾,南宫本献上了五十万担粮食。陛下就赐了公主结亲。”
“哦,好吧。那不是公主,是谁啊。以南宫羽的身份,会看上谁呢?”
木琨已经猜到了,心里对木子风愈加无奈,恨不得敲醒这个榆木脑袋。木琨没好气的说道:“他看上谁,关你什么事?”
“不是,爹。南宫羽他肯定有阴谋的。他一定在算计什么?他找上我,不就是想算计我吗?我得先他一步,算他前头去。所以,我得知道他到底看上谁了?”木子风在木琨面前抖机灵,却不知木琨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
“看上谁了?他看上宋家的女儿了。”
木子风接上话头,问道:“宋家,哪个宋家?”
木琨摇摇头,问道:“满京师,你认识几个宋家?”
“啊——爹,宋,宋,靠。他娘的。唉,爹,不会吧。怎么就是宋家呢?”
木琨说道:“也许不是。不过,这都跟你没关系。小子,被人算计到头上,你也没辙。你就安心做你的和尚吧。”
木子风闷闷不乐的不说话。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肚里还有什么货,赶紧再抖搂一些。还别说,你的法子有点名堂,要不要去看看府里的家丁,现在都是爹的亲卫了。在外面摸了半个月,一个个身手了不得。”
木子风双手放在后脑上,又重新靠在了摇椅上,说道:“没心情,没兴趣,没想法。”
木琨指指木子风,说道:“行,我看你是没货了。你呢,安心做你的和尚。你什么时候喜欢做人了,你再出来。不过,做爹的,还是得说句掏心窝子话。”
木琨先干了一碗酒,看着慢慢爬升的月亮,说道:“爹现在不求你出人头地,但是,这个家还要人来撑。你不在,爹给你守着,但是你要记得回来。”
木子风心里不是滋味,其实他心中并没有真正把木琨当成亲爹,他只是暂时寄居在这副身体里。他也有几十年的亲人,朋友。他放不下。
“爹,其实,我,我。我不行的。子云,子云聪明能干,等他将来长大,一定可以出人头地。到时候,爹,我其实不是很在意他是不是和我一个娘。反正,他也是你的儿子。唉,爹,是不是可以把子云记在我娘名下,那样,他也算是嫡出。那他也可以……”
“够了。”木琨从丹田发出一声立呵。
木琨深呼吸几口,说道:“记住我刚刚说的话。至于子云,他是庶出,嫡庶有别。这件事你给我记住了。子云以后有什么出息,那都是他的事,我自会安排。你,你管好自己便罢。”
说完话,也不给木子风一个正脸,立马起身走了。
木子风也不知道怎么就刺激到木琨了。他不明白,嫡庶之别真就如此难以跨越吗?
木子风对子云好,一是简单的就是喜欢这个懂事的男孩;二是对前世哥哥的愧疚。他爸的那点事情跟他哥又有什么关系呢?木子风每次回想起前世的亲人,总是抱着深深的愧疚。哪怕是曾经憎恨过的人,木子风都会对自己说,如何有一天可以回去,他希望能尽一份心宽一宽自己的内疚。现在,他只是把这份内疚报在子云身上。
“大少爷,老爷是关心你。唉,以前啊,你可懂事了。老爷那时对你不假辞色,也是严厉了一些。但是,少爷是明白人,从来没叫老爷失望过。现在,你忘记了过去的事。老爷就一直说,这是老天在捉弄他,叫他要好好对你。大少爷,你可是老爷的命根子。老爷刚才说的话,那都是真话。不求你出人头地,只希望你记得这个家,得把咱们这个家立起来。”
木兴的一番话,倒叫木子风的心更加沉重。按说,这番话不是对他说的,该是原来那个木子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进了耳朵,也进了心。难受的很。
“兴伯,我只是不明白,都是爹的儿子。就因为我是娘的儿子,子云是薛氏的儿子,我就要当家,那,子云呢?唉。我可是羡慕他,要是我是子云,我就天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呵呵呵,兴伯,你说这过日子不也挺好的吗?”
兴伯给篝火填了一把木头,笑呵呵的说:“是,挺好的。不过,大少爷不是。”
木子风刚才还乐呵呵的脸,瞬间就收住了。心想:算了,算了。反正,现在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