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刘杰从床上醒过来,旁边是那个叫小翠的丫鬟,穿着里衣,咬着手指在一边睡得香甜。刘杰拍了小翠屁股一下,把人拍醒。等小姑娘睁开眼了,刘杰还把手放在鼻子上一闻,随即做出一副陶醉的神情。
小丫头的脸刷的就红了,像是刷了一层粉,刘杰露出那种电影里无脑反派才会有的笑声笑容。在小丫头即将落泪的时候,刘杰脸色一正,说到:“伺候少爷我穿衣。”
本来要哭的小丫头好像也忘了哭这回事,打水,递毛巾,递衣服等等,事情一气呵成,柳枝就着青盐刷了牙,对着窗外朝阳喷出一阵水雾,瞅了瞅没有彩虹。
刷完牙,小丫鬟端着早餐进来,是刘杰要求的包子跟一盘萝卜脆咸菜,小米粥熬到粘稠,冷热正好,喝一大口,刘觉得能再世为人真的赚大了。
剩下的包子和咸菜被刘杰都打发给了小翠。
吃了饭,刘杰没让小翠跟着,刘德笑呵呵的,挺着个大肚子,大手一挥,说道:“走着。”
可以用赵丹丹的话形容: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人山人海,红旗招展。
为什么人山人海,很简单,刘德一大早通知的佃户,谁不来谁就是不给我刘德面子,不给面子是吧。耕牛别用了,租子明年涨一成,土地给你划到山边边。再问一遍,给不给面子?
刘杰出门一看,朱十六等人都在,还有杨信,这家伙也拉了自家的一群佃户凑热闹,领着头鼓掌。
刘德倒也没小气。大手一挥,身后钻出两个小厮,抬着一个巨大的簸箕,还有个旁边跟着的,手伸进去,一扬手,一把铜钱朝着人群撒去。人群一阵哄抢。
刘杰就看到憨牛扛着杨信,杨信兜起袍摆子,半空就截胡一大笔。估计这俩人是最大的赢家,别人估计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德不管谁抢的多,抱抱拳,领着刘杰当先一步,亲自挑着束脩,向夫子家走去。
撒了一路钱,也热闹了一路。
村口大槐树,粗壮到四个人都抱不完全,村里老人说,这树跟这村这村的历史一样长,是先人在此定居的时候动的第一锄头土,挖的第一个坑,然后一人一掊土埋起来种上的,想要此树荫庇后人。
到了这年岁,树心都空了一大块。
不远处就是学堂,学堂边是一个小茅草屋,里边住着一位夫子,不惑之年却已经是白发多于黑发。
夫子今天不用上课,但是依旧起的格外早。冷水洗过脸,用一个只有几个齿的粗糙木梳把头发梳紧,束紧。让原本有些松弛,带上皱纹的眼角也跟着收紧,带上儒冠,换上一身布袍。虽然依旧有些寒酸,但是整个人却是显得不一样。
端坐在椅子上,脚底下是新铺的黄土,被他踩得还不是很结实,甚至会有个调皮的小虫在其间露头。
阳光从门口照进来,正好照到他的脸上。眯了眯眼,他还记得当初自己被收为入室弟子时的画面,那位夫子也是,端坐在太师椅里,矮小,苍老但是精神矍铄。青砖瓦房,黄木家具,进出之人锦罗绸缎,光鲜亮丽,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即使是那些蒙古人,席间也只能陪着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
少年意气风发,环顾四周,似乎是耻于与这一众趋炎附势之小人为伍,只是精心诚意对坐在上首的夫子认认真真行了一礼。老人开怀大笑,少年也笑。
转眼间,到了一个学堂里。夫子手有些颤抖,但还是狠狠给了他一耳光,他不服依旧盯着夫子,说道:“倘若错了,却不知错,改错只是裱糊,世间学问没有这般道理。”